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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铮儿笑眯眯的看着他，“老胡，我都看到了，你还装什么装呀。”
胡管家挤出一个尴尬的笑脸，“没什么字，什么都没有，王妃别多心。”
“什么字都没有，你至于如此紧张吗？”陆鸢灵目光凿凿的盯着他，心下隐约猜到了两分。
“那令牌是太医院发给院中不出诊的太医，方便他们在紧急时刻进出皇宫，可是各个太医职权并不相同，他们可以进出的地方也就不同，只有持有对应宫殿名称的令牌，才能进入相应的地方。”
“也就是说程太医是宫中派来的。”
陆鸢灵看着胡管家，想从他脸上看出些端倪。
“而你看到令牌上的字，便是知道了程太医到底是谁派来的。”
“我说的对不对？”
胡管家见她已经知晓原委，反而放松了许多，也不再隐瞒，在她面前的茶盏中蘸了点水，以水为墨，写下三个字，明华殿。
陆鸢灵脸色微变。
“王妃，你可知当初皇上其实并不愿意将你赐婚给祈王，是太后娘娘非要坚持。”
“知道。”
“那你可知道皇上为何不愿意。”
陆鸢灵轻笑一声。
胡管家疑惑的看着她道：“王妃这是何意？”
“以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不就是怕靖国公府彻底倒向祈王么？当初我父亲在军中声望极高，朝中半数武将都出自我父亲麾下，如今这个人换成了祈王而已，若是靖国公府旧部归入祈王麾下，那不仅皇上，只怕所有重臣都睡不安稳，天天担心一觉醒来龙椅上就换了人”
“皇上拗不过太后娘娘，将你赐婚给了祈王，却也担心，你和祈王情投意合，靖国公府会全力支持祈王，所以……”
“所以最好是祈王对我厌弃至极，而属意于皇上安插到祈王府的南九歌对吧。”
胡管家沉声道：“所以王爷也有王爷的难处，对南九歌不能得罪太过，只能委屈王妃了。”
陆鸢灵垂眸似乎在思考什么，半晌，道：“知道了。”
胡管家退后两步，刚要离开，陆鸢灵像是想起什么，叫道：“胖子，把南九歌给王爷准备的药草送一份到我房里。”
胡管家道：“是，王妃。”
说完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陆鸢灵牵着小铮儿刚回到羡云阁，便见到急急奔过来的林儿，她手上依然拿着那只双蝶金簪。
“小姐，李淮他说……他说……”
“他不肯说是不是。”
“是，他说，说了要掉脑袋的，连这支金簪他都不肯收。”
陆鸢灵道：“果然如此。”
出宫门前她交代给林儿的任务是，找李淮打探一下安太妃去向谁复命了，这宫中能出面让安太妃等在凤慈宫说那些话的人，没有几个。
加上刚刚胡管家说的话，她已然明了，昨日夜里的刺客，安太妃，南九歌都只不过是皇上安排的棋子而已。
她心下自嘲，原来皇上对她和祈王忌惮到如此地步。
前一世她一心只为帮三皇子拉拢朝臣，多次对抗祈王，看来也正好中了皇上的下怀。
可这一世呢？该怎么办？
小铮儿又将一颗桂花糖塞到她口中，“长姐，我们什么时候回府啊？”
看着小铮儿明亮的眼睛，陆鸢灵下定决心，这一世，保护好家人就是她最大的目标。
“等长姐再处理些事情可好？”
“好！”
林儿已经在收拾回府的衣物和日常用品，陆鸢灵问道：“林儿，玄月可在府上？”
“应该在吧，姑娘，你找她么？”
陆鸢灵拿起她递过来的锦帕，“去把她找过来，就说我有事吩咐。”
不久，一个劲装打扮的玄色身影出现在门口。
“玄月参见王妃。”
陆鸢灵扶起她，“起来吧。”
“林儿说王妃有事吩咐？”
“对，你帮我去查一查，靖国公府中的财产情况，不管我二叔二婶变卖了哪一部分财产，庄子，田产，甚至我娘的嫁妆，这些财物的去向都要调查的一清二楚，若是押在了典当行便抄一份账本来，若是私下交易，便写明了账目让对方签字画押来，明白了吗？”
玄月被她说的一愣一愣的，在她的印象中，这个小王妃自小便是个娇养贵女，别说拎着一件件财产算账，就算是打理她自己的首饰头面，也从没见她做过。
抄回来了账本，她看的懂吗？
玄月不知道，玄月也不敢问。
因为王爷刚刚已经交代过，哪怕王妃要她去摘天上的月亮，她也得答应下来。
“是，玄月领命。”
一转眼，玄月便出现在地阁中的寒潭边。
寒潭上水汽氤氲，白雾萦绕，泡在寒潭中的身影显得愈发清冷。
“呵呵呵，王妃真这么说？”
玄月答道：“是，王妃说要一件件查清楚。”
木萧道：“王爷，老胡前脚刚把明华殿的原委告诉王妃，王妃怎么后脚就要去查国公府的账？这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联系啊。”
“哼，能有什么联系，她想离开王府，回靖国公府罢了。”
玄月也想到了这一层，所以先来请示楚翊寒，到底要不要帮王妃，“那王爷，还要帮王妃查账吗？”
楚翊寒从寒潭中站起身，高大的身躯带起一阵水花，墨色长发垂在他脸侧，遮住了清冷的狐狸眼，只漏出眼角的小小泪痣，隔着水雾看去，他如同一只化作人形的黑猫。
“查，每一笔都查清楚。”
“玄月领命。”
木萧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出口。
羡云阁里，胡管家让人送来一包药草，说是南九歌给楚翊寒的药。
陆鸢灵正仔细的拣出其中的药材，一件件的分辨。
“赤叶草，桃木，沉香墨……”
半晌，她突然抬起头，“这不是古彝族给人种蛊时用的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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