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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徐朗的记忆中，卡车是直接奔着司机去的。
“网约车前脸全部毁坏，司机没有幸免……”
徐朗感觉浑身冷的厉害。
“警方已经通知他的家人了。”
“那顾宝玉呢？”
徐朗话一出，秦淮愣住了。
“兄弟，你的脑子撞坏了吧，车上就你和司机两个人，哪里来的第三个人？”
“顾宝玉挟持了我，我的胳膊也被他划伤了。”
徐朗艰难的抬起左胳膊，给秦淮看上面的划痕。
“你这伤我看过，是因为剧烈的撞击车玻璃飞过来划伤的。”
秦淮照着徐朗抬起的胳膊轻轻一拍，徐朗的胳膊落在了被子上。
伤口一扯，又流出了几滴血滴子。
“不可能！我明明昨天就是和顾宝玉在一起的！”
徐朗激动的坐了起来，又被秦淮按回了床上。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需要好好的休息。你要是不好好听话，别怪我给你父母打电话啊，我可有叔叔阿姨的手机号码。”
一提到自己的父母，徐朗瞬间蔫了下来。
秦淮明明知道他在和自己的父母闹矛盾，还把这个当软肋威胁他。
徐朗气呼呼的把脸转到了一边。
“原本打算我吃的，看你可怜巴巴的样子，给你吃吧。”
秦淮已经把苹果削好，用刀割下来一块，插在了刀尖上，送到了徐朗的嘴边。
“你这手术刀干净不干净啊。”
徐朗见兄弟这么安慰自己，也不能不给面子，张大嘴巴把苹果咬了进去。
“刚才刚解剖完一具尸体，我用纸擦干净了。”
徐朗一听，已经进了喉咙里的苹果又用手抠了出来。
“骗你的，哈哈哈哈哈！”
看着徐朗狼狈的样子，秦淮捂着肚子大笑了起来。
“你们法医都是变态！”
徐朗把垃圾桶放下，气急败坏的说道。
秦淮眼中闪过一丝悲伤。
“要是外人不理解就算了，作为多年的好兄弟，你还这么说我。”
“好好好，你是正义的化身，你是冤魂的解语人，你是超级英雄……”
本来徐朗就有轻微的脑震荡，绞尽脑汁想赞美的词，徐朗感觉头更疼了。
“行了行了，我原谅你了。你不想知道对面卡车司机的情况吗？”
“酒假醉驾？还是疲劳驾驶？反正看起来不正常。”
发生交通事故，多半是这两种原因，难不成那卡车司机没脑子，故意撞上的不成？
秦淮看出了徐朗心中所想，他点了点头。
“没错，对面司机是没有脑子。”
徐朗震惊的看着秦淮。
“大哥，我想什么你都知道，你不是会读心术吧？”
秦淮骄傲的扬了扬脑袋。
“上学的时候学了一点点。”
徐朗突然想起秦淮刚才说的那句话。
“你说司机没脑子是什么意思？”
秦淮把手术刀擦了擦，放进了一个小盒子之中，又重新放到了上衣的口袋。
“虽然经过两车的撞击，卡车司机的脑袋猛烈地撞在了前挡风玻璃上，这并不是他的真正的死因。经过我们法医检查，他在出事前五分钟已经脑死亡了。”
这被撞的解释似乎合情合理。
徐朗突然把眼睛睁得老大。
“可我们等红绿灯的时候，那车明明是左转弯，如果司机在五分钟前已经脑死亡了，他是怎么掌握方向盘的呢？”
“根据尸检结果，卡车司机体内有大量的安眠药和酒精的成分，这足以让一个正常的人脑死亡。”
“警方勘察的结果就是，这是一场意外的交通事故。司机出现脑死亡的时间恰好是在等红绿灯的时候，脑死亡后身体失去控制，正好把方向盘带的向左拧了一把。”
这两年写小说的经历，让徐朗对这结果有些起疑，侦探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人生处处是意外，好好活着吧小伙。”
秦淮一声叹息。
当法医这几年，见过太多的意外又很巧合的死亡。
“网约车司机的家人呢，我想去见见他们。”
“你可拉倒吧，医生说你必须住院一个星期。这个星期你好好的在医院里呆着，不然随时可能出现意识障碍或者失忆的情况。”
“是我找的网约车，出了事故，我的内心总是很不安。”
“停！事故科的同事已经妥善安顿好他的家人了，现在事故受害人的家属应该已经回家了。”
秦淮把挣扎着坐起来的徐朗又按回了床上。
“如果你内心有愧疚的话，我这里有受害人妻子的电话。给你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在医院里住上一个星期才可以。”
徐朗无奈，只得乖乖听话。
秦淮本来请了一天假，在医院里照顾徐朗，可是中午的时候，小徒弟就来了电话。
“行行，我马上就到。”
秦淮挂了电话，对徐朗说：“中午我不能给你带饭了，中午会有卖盒饭的，推着小车在医院里卖，我一会托护士给你买一盒就得了。”
徐朗叹息道：“这么暖心的小伙子，要不是因为是法医，肯定追你的姑娘都排成排。”
“唉，谁能想到当了法医这么不招待见呢？”
秦淮爽朗一笑，朝着病房外走去。
到了傍晚，秦淮又回来了，手里拎着一个保温饭盒，里面是炖的香喷喷的鸡汤。
“给你，趁着热喝，小爷我伺候爹都没这么伺候过。”
徐朗正是肚子饿的咕咕叫，闻到鸡汤的味道，口水直流。
他赶忙坐起身来，用胳膊划伤的一只手臂扶着保温饭盒。
另一只没受伤的手臂，拿着勺子往嘴里舀。
“这鸡汤的味道不错。”
徐朗喝了几口，赞叹道。
“这是兄弟，我熬了两个小时才熬出来的，当然不错。”
“我看你是花了一个半个小时，买了个保温饭盒。然后花了半个小时去大义街的聚福楼买的。”
虽然有些日子没和秦淮去聚福楼吃饭了，但他家鸡汤的味道，徐朗还是记得的。
“哈哈哈，被你发现了。”
秦淮尴尬一笑。
“我这是脑震荡，鼻子又没坏。我跟你说，我这鼻子比狗都灵。”
徐朗说完，故意贴在秦淮的身上嗅了嗅。
“你家被水淹了呀，身上怎么有一股发潮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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