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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施主请随我来,其他人随意行动,但要守规矩,不该去的地方别去。”
云英问:“成慧大师何时圆寂?”
“不清楚,诸位若是来祈福,可等候通知。”
柳焉跟着圆善离开偏殿,路上能闻到浓烈的烛香,还有一种树叶埋在泥土中的腐烂味。
“圆善大师,不知找我有何事?”
圆善回答:“不是我找你,是师叔。”
柳焉表情没变化,心里却在嘀咕。
他和成慧不认识,有什么好见的。
绕过三座殿宇,穿过几条走廊,两人终于来到成慧的住处,这是一座独立的禅院。
“我就不进去了,轩辕施主请。”
柳焉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去,刚跨过院门,便有一股刺鼻的花香扑面而来。
飞仪和扶摇肯定不能进,柳焉担心她们被成慧认出来。
院子里很简约,只在靠近井水处有一小片花园。
种的不是凡花,而是灵物。
柳焉走走看看,放慢了速度。
没多久,中间屋里传出苍老的呼唤:“柳侯,进来吧。”
知道自己身份?
被认出倒是不意外,毕竟成慧修为高深。
柳焉小心翼翼进屋,看到里面燃着大量烛火,一个老头子坐在中间,似乎是一种莫名的阵法。
越往里走,柳焉越能感知到一种悲凉的情绪。
仿佛秋季末尾的苍凉,亦或是英雄迟暮的悲怆。
“人不能永生,终究会魂归天地。柳侯的修为提升很快,但心性不够坚定,容易被老衲的势场影响。若是可以,老衲建议你在太佛寺清修十年,必然能洗去铅华,脱离俗尘。”
这话让柳焉的感悟瞬间破灭,他连连摆手。
“小子受不住,多谢大师关心。不知找我过来所为何事?”
成慧方才一直低着头,此时抬起脑袋,双眼中射出两束白光,射入柳焉脑袋。
这一瞬间,柳焉失去了一切自控能力,仿佛成为一件人偶,完全被成慧掌控。
“堂堂柳侯,为何修妖?”成慧怒斥。
他早就知道柳焉身上的妖气,所以故意将他唤到这来。
此时突然出手,让柳焉猝不及防。
想骂几句,但根本骂不出口。
心想:以后tmd谁都不能信,越是慈祥的老家伙,越是心机深沉。
而后,成慧的两束白光一直在他脑袋中,似乎是想搜查记忆。
果真是这样。
“三份记忆,两份被封锁,你到底是谁?”
艹!
你问鬼呢,不让我开口怎么回答?
成慧不知道柳焉的心理活动,他依然在发出各种疑问。
不同于狼妖本身含有妖气,成慧无论如何不能破开柳焉的第三份记忆,最后只能将柳焉的生平看一遍。
他看到了狼妖的惊恐,看到了柳焉的妖元灵,也看到了柳焉在冰狼谷吞噬邪宗众人的经过。
等这一切结束后,成慧叹息:“为何要修妖呢?修为差点没关系,只要能够把平威侯府管理好就行。可为何要修妖呢?”
他问了很多次,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
终于,他下定决心。
“若是让妖孽继续执掌平威侯府,大武必乱。反正我命不久矣,还不如替大武去除祸患。就算背负罪恶也没关系,后人会理解的。”
这话柳焉听得清清楚楚,很想骂娘。
你丫以为自己是在为民除害,实际上会让天下大乱。
到时候,太佛寺能不能保住都不知道。
但柳焉说不了话,失去了最锋利的武器。
随着脑袋传来剧痛,柳焉彻底失去意识。
但就在成慧准备下死手时,东皇钟飞射而出,将成慧的两束白光切断。
轰!
东皇钟射出一束浩然正气,守护柳焉,不给任何缝隙。
呼呼呼!
冷风呼啸,将烛焰吹得东倒西歪。
成慧在风中凌乱。
“浩然正气守护妖修?”
“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东皇钟,东皇大帝的神器?”
“不可能,东皇钟怎么会守护妖孽?”
哪怕成慧已经活了六千年,可今天看到的这一幕,依然让他三观崩塌。
“不行,就算是东皇钟也不能阻止我铲除妖孽。”
成慧双手捏诀,霎时间天空轰隆炸响,天雷咆哮。
太佛寺内外的众人慌乱不已,不知所措。
屋内,成慧与东皇钟在对抗,双方的力量暂时势均力敌。
至于柳焉,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但是在不久后,他的妖元灵自动苏醒,脱离身体朝着成慧进攻。
“哼,区区妖邪,能奈我何?”
成慧只是随便拍出一掌,妖元灵差点被拍散。
虽然妖元灵打不过,却给了东皇钟足够的辅助,使得双方平衡破了。
成慧暗道不好,马上捏出法印,高声诵道:“妖邪肆虐,请诸佛镇压。”
霎时间,在太佛寺里的正殿中,那一尊尊佛像散发出刺目精光,让黑夜仿佛变成白昼。
前院中的云英在瑟瑟发抖,她不知道后院到底发生了什么。
如此强大的佛道压制,她甚至没有力气离开太佛寺。
至于其他佛门弟子,尽皆盘坐地上,默默诵经。
看到万佛来援,成慧信心大增。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些佛光在临近时,居然也化为一层层护盾,加持在柳焉身上。
护盾成百上千,成慧再大的本事也无法穿透。
噗!
成慧喷出一口鲜血,悲呼:“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佛门也要庇护妖孽吗?”
没有回应,只能看到柳焉通体佛光,仿佛一尊在世活佛。
咚!
咚!
咚!
在三声沉闷的钟响后,成慧似乎更加苍老,大限已至了。
或许正是大限已至,他忽得醒悟过来。
“妖如何?魔如何?只要他坚守本心,依然是人。是我着相了。唉,修行六千年,居然在最后功亏一篑。”
成慧双手合十,默念经文,准备迎接最后时刻。
柳焉与他对坐,也双手合十,双眼仍旧闭着,没有醒来。
不一会儿,有白光从成慧眼中射入柳焉脑袋中。
“这是我对般若玄谒经的所有感悟,你拿去吧!不管以后如何,希望你能善待大武百姓。阿弥陀佛。”
呼呼!
清风微拂,柳焉被吹出禅院。
旋即,整个禅院燃烧起来,火势冲天。
其他和尚匆忙来此,见到这场面马上盘坐地上念经。
圆德也来了,他看到柳焉很吃惊,连忙唤来几个小沙弥。
“把这位施主送到后院禅房歇息,不得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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