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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明高坐上首，其他人分在两侧。
王郜是冷漠的性子，此时在闭目养神。
云英斜躺在椅子上，姿势诱人。
其他四位高僧在诵经，镇定自若。
反倒是成明没那么镇定，这四位圆字辈弟子他都很看好，但是没想到，居然可能会有盗贼存在其中。
成明不能接受！
“诵经随时都可以，不急于一时。我问你们，到底是谁？只要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众僧停止诵经，都抬眼看向成明，眼神古井无波。
成明继续说：“师兄往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忍心让师兄不得安宁？圆德，你先说说。”
圆德起身，躬身行礼。
“阿弥陀佛，禀师叔，出家人不打妄语，我并未偷盗过舍利子。”
随后是圆善起身道：“舍利等外物于我无益，何必偷盗？阿弥陀佛！”
圆仁起身道：“阿弥陀佛，善有善果，恶有恶果，诸位师兄师弟，勿要被迷了心神。”
圆礼道：“修佛当修心，若是心不诚，就算佛法通天也是一捧烟尘。诸位，觉悟吧！”
这么看起来，众僧都不像盗贼，反倒是对面的王郜和云英更像。
王郜见其他人看向自己，他冷声道：“佛门舍利在别人看来是至宝，但是在我看来，和路边石头没什么区别。今天算是长了见识，原来在大名鼎鼎的太佛寺里，也会出现这种丑事。他日若传颂出去，必会被天下人耻笑。”
成明心里不爽，但是没说什么，王郜说的是事实。
不管谁盗走了舍利子，没有看好本身就是太佛寺的罪过。
成明已经下定决心，等此事结束，他将会面壁三月。
就在气氛又将沉下去时，王郜说道：“我猜，第二个盗贼是圆德大师。”
圆德诧异，询问原因。
“昨晚我和圆善大师探讨佛法的时候，曾感知到，你在丑时就出去了，而且步伐匆匆，好像有要事。之后在辰时，我在前往戒律堂的途中碰到你，你满脸汗，很急的样子。是不是急着去藏舍利子？”
“阿弥陀佛，贫僧丑时出去是因为睡不着。成慧师叔待我不薄，他的离去让我心神难安。随后我去了万佛塔第一层念经，一是为师叔祈福，二是准备卯时末上三楼。至于路上遇到你，是因为成明师叔让我派人封锁全寺。担心盗贼溜走，所以我很急。”
成明点头道：“的确是我的吩咐。”
王郜继续说：“都知道是圆德大师首先发现舍利子不见了，那么，他会不会突然起邪心，顺手拿两颗，一起嫁祸给司马冲。”
这种说法很有道理，其他人都看向圆德，眼神异样。
圆德苦不堪言，忙解释：“我哪能做这等事，我……”
他没法解释，正好屋外传来柳焉的声音：“不用瞎猜了，我知道是谁。”
看到柳焉等人进来，成明忙问：“有结果了？”
柳焉没回答，而是看向其他人，说道：“王郜和云英可以暂时排除，盗贼肯定在四位高僧中间。”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表情很是惊愕。
“别装了，我知道是谁。如果现在能站出来，此事可以就此打住，不会外传。”
没人有反应，四位高僧都在闭目念经。
柳焉继续说：“本来还能私底下解决，但既然没人站出来，那就休怪我无情了。昨晚寅时，圆善大师去万佛塔查看舍利子，没有任何问题。之后隔了一个卯时，在辰时的时候圆德大师去了，这时候发现舍利子不见了，然后惊动所有人。司马兄，我问你，你是什么时候去的，那时候剩几颗舍利？”
司马冲回答：“我是卯时末去的，那时候还剩四颗。成慧大师圆寂后余下多少舍利子我并不知道，我还以为原本就只要四颗呢！事发后才知道，原来早就有人拿过两颗。这么看来，圆德大师可以洗清嫌疑，因为在他去看之前就已经丢了三颗舍利。”
柳焉驳斥：“谁说他可以洗清嫌疑？推断要谨慎。圆德大师昨晚近三个时辰一直在万佛塔，他比任何人都有条件和时间。所以他的嫌疑无法排除。不过，还有人比他的嫌疑更大。”
“谁？”
“圆善大师，应该是你吧？”
圆善愣了下，随后慈眉善目询问：“轩辕施主请详说原因，可不能冤枉好人。”
柳焉道：“最直接的原因是，你有最好的接触时间。因为在圆德大师去查看舍利的时候，中途不会有任何人过去。如果你在之前取走一颗或者两颗，非常方便。”
圆善：“如果这样做，我会很容易被发现。”
“不，你不会被发现，因为你提前就知道司马冲会去盗窃舍利子，正好可以给你打掩护。你怎么知道的我不清楚，但我猜测，你把王郜调走除了是为你做不在场证明外，还让司马冲更方便。同时，你以师兄弟私聊为由，在司马冲进万佛塔之前，把修为高深的圆德叫出去了。”
圆德立马道：“没错，他让我出去，说了些关于成慧师叔的事。”
司马冲也说：“难怪我进万佛塔如此轻松，原来有人在故意引导我。当知道圆德一直在塔里面的时候，我其实打了退堂鼓。但是看到他出去走了很远，我才敢进去。”
这么一番分析，众人都看向圆善，似乎情况逐渐清晰。
圆善却依然镇定，他道：“这都是轩辕施主的猜测，当不得真。除非你能把舍利子找出来。”
柳焉问：“今早上调查各位的房间时，是谁先进入钱玲玲的房间？”
众人回想，钱玲玲最先说出答案：“是圆善，说里面有泥土的也是圆善。”
柳焉道：“这种嫁祸很低级，但或许只是为了打乱我们的思维。之后我们在西院禅房调查时，发现院中有柳叶。当时我很奇怪，这边没柳树哪来的柳叶。后来我明白了，有人去过东院的小河。如果我猜得没错，圆善在离开万佛塔后去过东院，将舍利子藏在河中。这地方不会有人探查到，非常安全。”
钱玲玲恍然大悟：“难怪你今天在河上玩。不过你怎么猜到在水里？”
“我有独门秘籍。”
多亏了扶摇，她和柳树沟通后得知，卯时的确有和尚来过这里，将舍利子埋在河水中段。
柳焉没取出来，这时候正好可以带着众人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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