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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有生带杨清荷去的是西边那个，这个染坊算是历史比较悠久，是前朝时期就已经存在的，在整个千城郡都是比较有名的。
染的布料不仅供应整个千城郡，还同时会供应其他州郡。
算是比较大型的染坊。
一靠近染坊，门外的守卫便拦下他们：“有什么事？非染坊人员不得进入。”
莫有生上前赔了个笑，解释道：“我们兄妹是做布匹生意的，听闻你们染坊出的布料最好，便打算参观一下。”
守卫听了，仔细打量了一遍莫有生跟杨清荷。见这两人衣着虽然普通，但是谈吐气度倒不像一般人，看样子也像是做生意的人，毕竟现在的商人都打扮得很低调。
想了一下，守卫道：“我做不了主，我得进去问管事，你们在门口等着吧。”
于是两人便在门口等候。
期间莫有生忍不住再一次问道：“夫人，你就告诉我吧，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真是好奇死了，一路上都忍不住打听，偏偏杨清荷嘴巴很紧，愣是半点口风都没透露。
杨清荷看着她焦急难耐地模样，忍不住吐槽道：“你真是藏不住事，什么都写在脸上。”
“你告诉我我保证不再烦你。”莫有生保证道。
杨清荷刚想说什么，那守卫出来了，身后还跟着一个约莫45岁的中年男子。
该男子长着一张国字脸，搭配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让他看上去又狡黠又沉稳。明明是两种相反的气质，在他身上居然一点也不违和。
那男子看到门口的杨清荷跟莫有生，先是用那双狐狸眼由上至下的打量了一遍。
被打量的两人面无表情，就站在原地任他打量。
男子点点头，似乎对他们生意人的身份信服了。开口自我介绍道：“鄙人姓钱，是这家染坊的管事，二位前来是有何事？”
杨清荷无语，这老狐狸明明都知道他们的来意，还要多此一举问一遍。
莫有生倒是不恼，把先前对守卫的说的借口再说了一遍。
钱狐狸“啊”了一声，又问道：“请问二位是来自哪里？请见谅，想装成商人进坊打探我们秘方的人太多了，不得不谨慎些。”
杨清荷倒没想到现在就有“商业间谍”这种人存在了，意识到自己大意了，没准备好托辞就来了。
她正有点儿不知所措，莫有生倒是不慌不忙。
他点点头，先是对钱狐狸的话表示赞同：“非常能够理解，像我们做生意的，最怕就是碰上各种探子，真是防不胜防。”
他的话让钱狐狸稍微放松了警惕。
莫有生接着道：“我们兄妹，来自隔壁梁才县的。家中条件尚可，便想着来做点儿小生意，我俩一路打听，就打听到了你们这里。”
钱狐狸微微一笑，眼皮子一抬：“梁才县，巧了不是，我也是那儿出来的。敢问郎君是住在哪一块？说不定我们是邻居。”
杨清荷：“……”这钱狐狸也太谨慎了吧，不会是要露馅了吧？
莫有生露出了一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跟他乡遇故知似的兴奋，上前握住钱狐狸道：“我是住在泷江上游一带的，真是太巧了。能在这见到老乡。”
这回到钱狐狸被噎住了。
他又仔仔细细地看了莫有生跟杨清荷一眼，终于说道：“是很巧，我住在三里街附近。既然是老乡，那我便不怀疑了，走吧，我带你们参观一下。”
进去的时候杨清荷都是不可置信，这莫有生看不出还有影帝的天分，演起来真是够逼真的。
其实说是参观，也就是只能看染布的现场，更多的也不会给看了。
到了染坊，杨清荷看到有十几个大染缸并列在一起，工人们在其中来来往往，每个缸底下都烧着滚火，把缸里的坯布染上不同的颜色。
她仔细数了一下，十五个染缸，一个有五种颜色。
青、赤、黄、白、黑，除了黑色，其他颜色都算不上纯，反而色泽粗糙，青看着带蓝，赤还带着紫，黄色说成是棕色也不是不行……总之跟市面上见到的相差不多。
估计原料是某种矿石，所谓的秘方，估计就是挖掘矿石的渠道。可是这里的矿石原料不够纯净，这个朝代的人也没有将原色混合从而得出间色这种想法。
这让杨清荷觉有点儿不解，在国风开放程度上可以媲美盛唐的，但是在染色方面，太落后了。
不过这也好，这空白的商机她要是牢牢把握住了，不说富可敌国，衣帛食肉是没问题的。
她心里有数了。
杨清荷这边正暗自分析，那边的莫有生把钱狐狸哄得尾巴快翘上天了。
无非就是夸这染坊多么特别，管理得如此井井有条，钱管事真是本领非凡等等。那钱狐狸特别吃这套，就喜欢享受他人奉承的感觉。
杨清荷在心底翻了好几个白眼。
大致转了一圈，该看的也看完了，杨清荷朝莫有生使了个眼神，莫有生会意，立刻委婉的跟钱狐狸提出告辞。
钱狐狸“啊”了一声，神色有些失望，他正跟莫有生聊得起劲呢。
莫有生笑着向他保证道：“钱兄你放心，你们染坊的布料绝对算得上是上乘，我们兄妹回家跟父亲商量一番，要是没问题，肯定跟你们染坊合作。”
“那感情好，到时候合作了，我们哥俩好好出去喝一杯。”
短短半个时辰，钱狐狸已经把莫有生当成自家亲兄弟似的，难舍难分。
还亲自把他们送到了门口。
临走前杨清荷问了一句：“钱管事，你们都是用什么固色啊？”
钱管事一听，心想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便回答道：“这位姑娘不知道吗？在本国，都是用一种叫和铁的东西固色的。”
和铁，杨清荷仔细品了一下这两个字，露出了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对钱狐狸道了谢。
回程路上，杨清荷忍不住夸奖道：“看不出啊，你这人交际能力挺厉害。”
莫有生耸耸肩表示小意思，随后又马上问道：“我都这么帮你了，你总该告诉我了吧，你到底想干什么？”
杨清荷：“染布。”
莫有生的嘴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鸡蛋，他失声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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