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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澈透亮的眼眸在油灯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只是眼里的担忧不曾褪去半分。
杨清荷心下一暖,快步走到他们边上,弯下腰用头依次蹭蹭他们的额头,轻声说道:“谢谢你们,我没事了。”
简迦羽抬起头:“真的?”
“嗯,没事了。”
简迦南艰难地开口,声音嘶哑至极:“娘,别怕。”
他虽然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但是他感觉到了娘在害怕。
杨清荷因着他说话而注意到了他脖子上的伤痕。之前在那间屋子没有点灯,所以看不清,现在才注意到有多严重。
小孩细白的脖子上布满了可怖的指痕,青紫交错。只差一点,她就再也见不到这孩子了。
她的指尖抑制不住的抖动,伸手过去想抚摸一下他的脖子,却又怕弄疼了他。
“娘,”简迦南用脸蹭她的指尖,“不要担心,不疼。”
杨清荷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掉下来,她抱着简迦南小声哭泣。
……
天边泛起层层微光,这一夜竟是这样过去了。
孩子们都已熟睡,杨清荷跟简昭都毫无睡意,两人坐在房门外,盯着天边的晨光。
“哎,你说,”杨清荷率先开口打破了沉默,“你怎么会半夜过来呀?”
简昭抿唇,露出了一个有点儿得瑟的表情:“我夜观星象掐指一算,感觉到此处一阵黑雾,便赶过来了。”
杨清荷“噗嗤”一笑:“别贫,快说。”
她眼睛还是红肿的,面色还是惨白的,笑起来虽不如往日那般引人侧目,好歹也是散去了不少笼罩在她身上的阴霾。
简昭也安心了不少,于是不再贫嘴,坦言道:“心慌。半夜醒来突然觉得心慌,便赶来看看。”
说起来真是玄,他平日里从不在半夜醒来,今儿不知为何临睡前就感觉到急躁。半夜醒来后这种感觉更是达到了顶峰,脑海里有个声音催促着他赶紧出门。
于是他便急匆匆地跑来了,结果……幸好是来了。
杨清荷若有所思,开玩笑道:“这是什么?父子连心?”
简昭撑着下巴看她:“谁知道呢……”
杨清荷嗤他:“这是什么?跟我炫耀呢?”
“冤枉……”
两个人跟个三岁孩童似的斗嘴,不一会儿简昭就败阵下来,直讨饶。
冷静过后,这回是简昭先开口了:“为什么不出去呢?”
杨清荷一愣,才反应过来他问的是那时候叫她出去,她没有出去的原因。
她不答反问:“你为什么要痛下杀手呢?”
简昭低头一笑,闷声答道:“这种事不会只有这一次,心软下一次死的就是我。”
“我也是。”几乎是简昭话音刚落,杨清荷就接话了。
答案也在预料之中,简昭并没有觉得不妥,他们两个,不过是想护着重要的人活下去罢了。
越安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家少爷跟夫人坐在房门口互相傻笑的一幕。
越安:“……”怪?人的。
看到越安回来,杨清荷才想起他做什么去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看起来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越安,处理起……还挺敢。
“少爷,都搞定了。”越安报告道。
简昭只是点点头,并未多说什么。
杨清荷插嘴问了一句:“扔哪去了?”
越安“嗯”了一声才反应过来是谁在问话,赶忙回答:“后山呢。”
既然已经安置好了,杨清荷便不打算再管了。放松下来以后困意就猛地袭来,她差点招架不住。
“困了?”简昭发现了她的不对,好笑道,“困了赶紧去睡吧。”
杨清荷点点头,走回身后的屋子,掀开被子就抱着孩子们睡了。
这一觉她没有睡好,梦里总有两个长舌鬼跟着她,阴魂不散。她着急不已,躲去哪里都没用,就只能一直跑一直跑……
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累极了,仿佛真的跑了个半死。
“娘,醒了吗?”简迦瑶那张可爱的小脸蛋突然出现在她眼前,笑嘻嘻地跟她打招呼。
小姑娘情绪不错,睡了一觉醒来似乎已经忘了昨晚发生的危险。
杨清荷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乖乖。”
简迦瑶就跟被撸的小猫咪似的,高兴得合不拢嘴,就差也发出舒服的声音了。
“娘!”简迦南从另一边扑在她身上,拼命地蹭她。
杨清荷无语,家里这是养了两只猫吗?
“起来,我看看你脖子。”她拍拍身上的简迦南。
小孩脖子上的掐痕在白天看更是触目惊心,青紫的痕迹经过一晚上的发酵越发的可怖,让人只看一眼便心疼不已。
杨清荷马上起床洗漱,她得带孩子去看大夫。
周大夫看到简迦南的第一眼便跳了起来,大喊道:“这是怎么回事?遇到歹人了?报官了吗?”
杨清荷支支吾吾地应付了几句,便催着大夫赶紧开药。
周大夫仔细检查了简迦南的喉咙,又反复让他说话确认了几遍,还好只是皮外伤。
因为孩子皮肤白,这伤痕看着尤其?人。
开了好几副外敷的药给他,周大夫再三询问道:“真的不需要报官吗?”
杨清荷:“……”报官了恐怕我自己也得进去了。
“不用不用,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周大夫看出了她不想多说,便也没有再为难,只道:“药记得按时外敷,一天半个时辰。”
交钱拿药以后离开了周大夫家,回去的路上杨清荷才想起问道:“你们爹呢?”
简迦瑶知道哥哥受伤了不好说话,便回答道:“跟大哥哥去县里了。”
去县里干嘛?杨清荷一头雾水。
她的疑问在回到家以后得到了解答。看着屋子中坐着的一位白胡子老人,杨清荷懂了,简昭是去县里找大夫了。
老大夫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简迦南的伤口,得出了跟周大夫差不多的结论。
杨清荷也彻底放心了不少,嗓音沙哑是外力压迫导致的,不会影响他以后说话。
简昭财大气粗,直接包了一辆马车供他驱使。
越安去送大夫了,留下的人吃他们从县里酒楼带回来的午饭。
简昭贴心,怕简迦南难受,特地买了滚粥回来。
吃得差不多了,杨清荷擦擦嘴,宣布道:“我跟你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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