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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下午可是费了些功夫才把小羽哥哥哄好，还没玩儿多久，就得回去了。
晚了宫门锁怕是要落下了。
坐在马车里，李戎玉有些困倦了，他已经有有些天没去国子监了，白天就在御书房待着，快烦闷死了。
李戎玉昏昏欲睡，这段时间发生了好多事，皇帝每天都皱着眉头，他也不太敢去问。
就在他快睡着的时候，卓明的声音响起了：“三皇孙，到了。”
李戎玉睁开眼，那双笑起来像月牙似的眼睛此刻雾蒙蒙的，一看就是没睡够。
“知道了。”他闷闷的应了一声，起身掀开帘子，就由卓明把他抱下车。
“你们退下吧。”李戎玉下车以后，卓明对着马夫道。
马夫应了声“是”就驾车离开。
皇宫之中不得御马，就连三皇孙也不例外。下了马车以后，边上等候着的轿撵马上迎了上来：“见过三皇孙。”
李戎玉淡淡应了声就上了轿撵。
宫人慢慢地朝宫内走去，李戎玉依旧是有些昏昏欲睡，卓明则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他。
傍晚的皇宫格外的安宁，褪去了白日的喧嚣，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落寞。
这个时候，大部分人应该都在自己的宫殿里，或刚吃饱，或准备沐浴更衣，或看书或做女红。
李戎玉迷迷糊糊地想，不知道自己父亲跟母妃怎么样了，或许是不是应该祈求一下皇爷爷，让他去探望一下。
路过御花园的时候，突然传来的一道嗓音使得迷糊的李戎玉马上清醒了。
“李戎玉——”是有人在叫他。
卓明皱眉，这熟悉的声音一听就是来者不善。
李戎玉有些烦，他现在困得不行，只想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番，偏偏总是要冒出个人来打扰！
“停下。”
轿撵应声停下，卓明赶紧扶着李戎玉走下来。
站定以后，李戎玉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说道：“有事吗？堂兄。”
来人正是大皇孙——李瑞平。
李瑞平揣手站着，跟身边长期只有卓明一人不同，李瑞平的周围跟着四个人。
两男两女，都是贴身伺候他的。
李瑞平看见李戎玉那张脸就来气，永远都是一副无辜的模样，好像天底下只有他最单纯无害，心机！
就是用这幅可怜做作的样子，哄骗皇爷爷心甘情愿一次又一次地对他妥协。
见李瑞平只是盯着自己不说话，李戎玉不耐烦了，又问了一遍：“有事吗？堂兄？”
李瑞平微微扬起头，嗤笑道：“李戎玉，你倒是还有心思出去玩啊？你母妃这个杀人凶手现在还被关着呢，你可真是一点儿都不着急啊？”
这话说得难听又恶毒。
如果有外人在场，肯定难以置信这句话是出自一个孩子的嘴巴。
李戎玉脸色骤变，声音都不似平常那般软糯，他生气地回道：“住口！我母妃清白容不得你污蔑！”
李瑞平冷声哼道：“清白？我的弟弟就是因为你母妃才没了的，你还好意思跟我说清白？李戎玉你可真是天真啊！”
李戎玉有些急，他没跟人吵过架，嘴皮子自然没有从小耳濡目染的李瑞平利索。
只能加大嗓门喊道：“无稽之谈！皇爷爷已经让锦衣卫去调查了，在事情没有出结果之前，堂兄慎言！”
李瑞平笑出声了，这个堂弟跟个傻子一样，就连吵架也文诌诌的，毫无任何攻击性，只会让人心底的暴戾涌动，更想欺负他了。
李瑞平：“哼，我可是好心劝你做好心理准备，你母妃谋害皇孙，势必不能轻易饶过！”
李戎玉真的生气了，这个人一口一句他母妃是凶手，分明就是笃定了他母妃没法子为自己辩解。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李戎玉不想跟他多扯了，只丢下一句：“是非对错，皇爷爷自有定夺，轮不到你李瑞平越俎代庖！”
说罢，他直接坐回轿撵，沉着脸道：“回养心殿。”
似乎是为了气李瑞平，养心殿三个字他说得格外大声。
果然，李瑞平也被气到了，他面容扭曲地看了一眼李戎玉，眼睛恨不得能把看出个窟窿。
养心殿，他长这么大还没去过，李戎玉却是里面的常客。
想到这儿，李瑞平的脸色更难看了，刚才欺辱李戎玉得来的快感顿时消散了。
他暗自记下今天的仇，发誓定不能放过李戎玉，却完全忘了一开始是他自己先找的茬儿。
“算什么东西，迟早有一天要你好看！”
说罢，头也不回地朝东宫走去，身后四个宫人面面相觑，怔了一会儿，赶紧追上了李瑞平。
轿撵上，李戎玉小脸上的表情还是很难看。
本来尚且算是愉悦的心情都因为李瑞平的出现毁于一旦，早知道刚才就不应该停下轿撵，应该直接离开。
卓明轻叹一口气，怕他这副模样被皇上看去担心，也担心他独自受委屈了，便开口劝道：“三皇孙别气，小心气坏了身子。”
到底是从小就伺候李戎玉的，卓明在他心中的分量还是不一样的。他一开口，李戎玉就缓缓吐出一口气说道：“嗯，不气，因为那种人没必要。”
卓明笑笑：“您知道就好，大皇孙今夜属实是逾越了，此事是否需要禀告皇上？”
李戎玉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不必了，皇爷爷日理万机已经够劳累了，这等小事就不必去叨扰他了。”
卓明心下一怔，恭敬的答道：“听您的。”
三皇孙真是被保护得太好了，如若换成另一个人有他这样的盛宠，方才是绝对不会被大皇孙怼得没有还击之力。
而且，受了这些委屈，三皇孙也没想过要去寻求皇上的帮助，而是担忧会不会叨扰到皇上。
卓明看看彻底暗下的天空，心想在这处处充满勾心斗角的皇宫，人人要么想着自保要么想着害人，三皇孙这样的真是一股清流了。
被保护得如此之好，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亦或是，这份保护还能持续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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