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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昭郑重地点头：“我知道。”
就是知道才更觉得这里腐烂，从根上就烂了。杨清荷伸手拍了拍他的手，朝他鼓励y
不管是盐课司大使也好，王明义也好，甚至就连苏威山父子，一个一个都不能放过。
杨清荷突然问道：“我能去看看盐课司大使吗？”
刚子立即接话道：“对对对，让老子去看看这个猪狗不如的畜生。”
麻子看阿木，想等他拿主意。阿木点点头：“去吧。”
一行人朝着小仓库走去。路上杨清荷又仔细看了一遍盐场的布局，昨晚来得晚，只匆匆瞥了几眼，大早上的又遇到疯狗来叫唤。
现在仔细看了才发现，煮盐的地方跟盐工们居住的地方是划分开的。
所以只能嗅到海风跟盐的咸湿味儿，却没看见煮盐的工具。
“盐场每年的产量有多少？”杨清荷问道。
麻子奇怪地看了她一眼，他这才品出一丝不对劲。他们这行人里，简丞相是钦差大臣，叫越安荷花的，显然是下人，至于那个叫刚子的……应该也是下人之类的。
那么……这位又是谁？
杨清荷久久得不到回答，也奇怪地抬起了头，恰好对上了麻子打探的目光。
杨清荷：“？”
麻子：“？”
两人就跟对暗号似的对视的一会儿，杨清荷福至心灵，她指着自己问道：“你是想问我是谁？”
被捅破心思的麻子脸一红，胡乱地摇头又点头。
真有意思，杨清荷乐了，她拍着简昭的背说道：“来，你告诉他，我是谁？”
简昭看了一眼麻子，淡淡开口道：“我夫人。”
麻子一愣，就连阿木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杨清荷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麻子摇摇头：“没……没想到大人夫妇感情这么好。”
正常钦差出访办案，都是带自己的副手或者可靠仆从，还是第一次见带夫人的，可不得夸一句感情好吗？
简昭倒是对这句“感情好”很受用，微不可查地笑了一下。
杨清荷也懒得解释她才不是因为舍不得才跟来的，直接默认了麻子的说法。不然解释了这个也会有其他的问题要解释，不如直接让他们以为就是他们想的那样。
回归正题，杨清荷又问了一遍：“盐场每年的产量能有多少？”
麻子心里算了一下，答道：“据我所知，每年产量是可以达到九千石的。”
九千石……朝廷要求每年上交的份额是六千石，那么余下的三千石又去了哪里？进了谁的口袋？
答案显而易见。
杨清荷眼睛眯了起来：“真贪心，三千石的盐，可不是一笔小收入啊。”
所有人看向她，简昭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道：“这事儿说到底经不起盘查，盐场都有出盐记录的是吗？”
简昭看向阿木，阿木点点头。
“有，只是我不知道他们记账本在哪。”
不知道在哪没关系，反正这玩意儿跑不掉，知道有这么个玩意儿就行了。
简昭露出讽刺地笑：“迟早给他找出来。”
……
小仓库位于煮盐场地的附近，走到这儿，杨清荷才总算是看到了煮盐的锅。
所谓煮盐，其实就两个步骤，第一步制卤，第二步将卤水放在锅内熬煮成盐。但是煮盐这个方法太落后了，产量少不说，成本还高。
且煮出的盐粗糙得很，反正对于见惯了现代盐的杨清荷来说，是无法忍受的。
还好她不用下厨，否则每天对着这些糙盐，她都得崩溃。
“到了，就是这里。”麻子指着一间小屋子道。
刚子“呸”了一声一脚踹开了门，本就破烂不堪的门这下离报废不远了。
他踹门动静之大，把里面的人吓了一跳。
盐课司大使许久未见过光了，平日里都是从窗口给他扔饭，乍一见着亮光，他的眼睛竟然无法习惯。
只模糊看到一个强壮的身影叉着腰站在门口，看不清脸上的表情，但盐课司大使就觉得他跟佛经里形容的夜叉一样可怕。
“你……你想干什么？”出于自保的本能，他率先开口问道。
刚子冷笑一声，说道：“想打死你这个畜生！”
盐课司大使一听，立马哆嗦起来。这段时间的经历让他不愿回想，盐工们并没有怎么折磨他，但把他关在不见天日的仓库里，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般，周围寂静无声，一点点吞噬着他的清醒。
“曾有四，还认得我吗？”熟悉的声音响起，曾有四停止了哆嗦，他眯着眼睛确认了好一会儿。
“麻子！是你？”
麻子笑了：“可不就是我？一段时间没见，你怎么成这狗样了？”
曾有四把头扭过一边，他没办法忍受昔日像狗一样的在他面前求饶的人如今高高在上地俯视他。
这感觉令他生不如死。
杨清荷推开刚子，走到曾有四面前，蹲下问他：“盐场每年产盐是肯定有记录的，记录本在哪？”
曾有四乍一听见女声还愣了一下，俄顷马上笑道：“怎么？麻子你找个女人来这是想用美人勾引……啊！”
他的污言秽语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杨清荷直接一脚踹飞在地。
她几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劲儿，朝着曾有四的心口踢去。
曾有四疼得在地上打滚儿，杨清荷不打算再在这浪费时间了，她对刚子说道：“你不是手痒吗？揍，留一口气就行。”
“不用，随便打，死了算我的。”简昭突然插嘴道，面上是毫不掩饰地嫌恶。
刚子“嘿嘿”一笑：“行，刚子爷爷我就不客气了。”他揉揉拳头，朝着曾有四走去。
“你……你想干嘛？别、别过来啊——”
曾有四的惨叫参杂着刚子的笑声，此起彼伏，就像是二重奏一样。
麻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这这这……这位夫人真的好强悍！
杨清荷冷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玩意儿，死了活该。”
简昭点点头，顺便牵起她的手把玩，示意她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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