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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他刚才沿着梁柱爬上屋顶的时候真是驾轻就熟,想必以前的自己没少做这样的事儿。
大殿门口的官兵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地样子倒是很认真,可惜,人只有两只眼睛,看不到身后的景象。
走到天井正上方,简昭“倏”一下跳了下去。刚好跳到一个迎面走来的小沙弥面前,把小沙弥吓了一跳。
“嘘,别出声,我不是坏人。”他敢在小沙弥惊叫出声之前捂住了他的嘴巴。
小沙弥瞪大圆圆的眼睛,下意识地点点头。
简昭环视一眼四周,拉着小沙弥进了大殿。
“小师傅,我……”他想说自己是来求药的。
话没说完,小沙弥就打断道:“你是今早上被抓的那个人。”
简昭一愣:“你怎么知道?”
小沙弥不说话了,表情有些不好意思。今天早上他偷溜了出去看热闹了,把简昭几个被抓的场景看得一清二楚。
他不说话简昭也不在意,当务之急是药。
简昭:“小师傅,我那儿有个重伤的同伴,我是来跟你求药的。”
小沙弥嚅动嘴唇,快速地打量了简昭好几眼。
简昭有些着急,他以为小沙弥觉得自己是坏人,于是抓着小沙弥的胳膊轻声且快速地说道:“我保证不是坏人,小师傅,佛家从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拜托您了。”
听起来很严重,小沙弥犹豫了。
可这事儿小沙弥不敢擅自作主,但是他又做不到见死不救。不听不看还好,听了到便无法冷眼旁观,师傅从小教导他,我佛慈悲。
“小师傅!”简昭加重了声音,他甚至想,如果这个小沙弥还不出声的话,他就冒险进大殿里去找其他人了。
小沙弥被他叫得一惊,回过神来咬咬牙,抓起他的手道:“跟我来。”
他拉着简昭走进了大殿,此时大殿空无一人,只有正中央庄严的释伽牟尼正温和地注视着一切,供奉的香火缭绕,檀香味扑面而来。
寂静又苍凉。
大殿的角落里有一个不起眼的小门,如果不是跟着小沙弥,简昭不会知道这还有个门。小沙弥带着简昭越过小门。
门后别有洞天,是一处不足十丈宽的小花园,假山池沼却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座小凉亭。
凉亭里此时正坐着两个老和尚,中间摆了个棋盘,看情形是在对弈。
“师傅,师叔。”小沙弥上前招呼道。
被唤作师傅的老和尚头也不抬道:“智慧,为师让你干的活干完了吗?”
小沙弥——不,应该说智慧小脸一红,低眉顺眼道:“回师傅,已经全部打扫干净了。”
今早因为好奇偷溜了出去,没有跟师兄弟们一起诵经,所以被师傅惩罚独自打扫大殿,这才碰上了翻屋顶进来的简昭。
“不对师傅,”智慧回答完以后才想起此行的目的,“这位施主的同伴受了重伤,是来求药的……”
智慧的师叔执白子,落定以后说道:“那你带他去找智云吧。”
得到允许的小沙弥脸上一喜,对简昭道:“跟我走。”
简昭云里雾里,这两位老和尚也不问他的来路也不管他是谁,就让小沙弥带他去拿药了……?
他跟在智慧身后,快走出院子的时候,智慧的师叔又开口了:“年轻人,有什么话就抓紧说吧,阿弥陀佛。”
简昭脚步一顿,也没回头:“谢过大师。”
……
在杨清荷跟青峰道人两个徒弟的努力之下,总算把探子身上的血止住了。
“我……我的衣服……”青峰道人身上的白袍子被撕得七零八碎,都用来给伤患包扎了。
杨清荷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出去赔你一件。”
青峰道人更悲观了:“还能出去吗……”
杨清荷一顿,没有回答他,出去是必须要出去的,就坐着等死可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沉默让青峰道人长长的叹了口气:“都怪我,没事儿接什么活啊。”
杨清荷:“……”就是重来一次,看在钱的份上,你也还是会接的。
“嗯……”躺在地上的人断断续续地发出嘤咛的声音,杨清荷看得难受,她的心酸涩胀痛,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
此人身上的伤势过重,血也流了很多,在没有药的情况下只能勉强把血止住。如果放在上辈子的医疗水平或许尚有一救,可如今……
她握紧了拳头,无奈地闭上了眼。
一刻钟后,窗口出现了响动,青峰道人最先跳了起来:“谁谁谁……谁啊?”
杨清荷一把扯住他,骂道:“白痴,喊这么大声干什么?”
青峰道人委屈:“我……我这不是被吓了一跳。”
窗口“吱”一声被打开,简昭利落地翻身进来。
他跑到探子身边,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丸,撬开探子的嘴喂了下去。
杨清荷问:“这是什么?”
“寺院的师傅给的。”简昭简短说道。
青峰道人看到他身上的衣服,大惊:“你怎么还把衣服给人扒了?”
简昭一开始是打算扮作官兵混进去的,没想到除了这间屋子以外,其他地方还有有把守,不得已只能翻屋顶了。
那位叫智云的师傅,看起来比智慧的师傅还要上年纪。他听了智慧的来意,二话没说给了简昭一个瓶子,缓缓说道:“喂下一颗,剩下的就听天由命吧。”
智慧看得眼热,激动不已:“天啊,这可是智云师兄独门研发的药丸,很厉害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不断地夸好、夸厉害。
告别了智慧,这回是智慧带他走了另一条路回到小屋子,避免了再爬房顶的功夫。
吃下药丸的探子呼吸都平缓了许多,不再像先前那般难受了。
青峰道人啧啧称奇:“这是什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还有吗?给我一颗。”
杨清荷把简昭手里的瓶子收进自己的兜兜里:“没有了,别问了。”
青峰道人:“……”真是委屈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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