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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起身的脚步一顿，略带不耐的看了一眼简明朗，不知道他又要整什么幺蛾子。
简明朗迫不及待地表忠心：“皇上，您相信老臣，老臣真是清白的。”
太傅：“……”差点儿忍不住笑出声。
皇上面无表情：“你不是说你随便查吗？既如此，那边让大理寺卿证实你的清白就好了。”
简明朗内心崩溃，就是因为大理寺卿他才不放心的。
“皇上明察，臣自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只不过大理寺卿跟臣……有过一些龃龉，怕是……”简明朗就差明着说他不信任大理寺卿了。
大理寺卿一听直接跳脚：“你个老……你这个人真是胡说八道！本官身为大理寺卿，自然是讲求公平公正，你莫要乱扣帽子。”
简明朗不服气：“以往你就没少针对我，更何况现在？”
大理寺卿：“少胡说八道，兵部以及太傅都从旁协助，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他们？”
他不说还好，一说简明朗更急了：“太傅跟我的过节就更多了！”
太傅：“……”真是躺着都被牵扯。
太傅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状似无意道：“简长史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对皇上的决定有质疑吗？”
这老东西，还以为自己是高高在上的丞相啊？嫌这嫌那的，太傅心里好笑，面上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协助调查什么的，事多又累，若不是皇上点名了，太傅也不乐意去做。
简明朗听了太傅的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龙椅上的皇帝。皇帝正冷冷地看着他，眼神大有只要他再说一句废话立马砍了他的意思。
他瞬间吓出一身冷汗，猛地跪下道：“臣、臣糊涂了，请皇上恕罪，臣定当竭力配合大理寺卿……”
皇帝冷笑了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金銮殿。
御书房内，皇帝反复看着李乾业的来信。袅袅升起的安神香包围着他，令他整个人感到舒缓。
想起今天的早朝，想起太子那神色慌张的样子，皇帝连看都不愿看。
“废物。”他低声骂道。
一刻钟后，卓福轻轻敲响了门：“皇上。”
皇帝懒洋洋道：“进。”
卓福推门进去，脚步轻缓地走至皇帝身边，笑着道：“皇上，大理寺卿已经前往苏府了。”
皇帝淡淡地应了一声。
卓福看皇帝兴致缺缺的样子，也不说话了，就这么站在旁边等候安排。
过了好一会儿，皇帝才出声问道：“卓福，朕有多久没见到淑贵妃了？”
卓福低下头算了一下，小声回答：“回皇上，约莫是有两个半月了。”
“两个半月啊……”皇帝喃喃道，“自从那天在养心殿以后就没再见过吧。”
卓福不敢多言，主子们的事也不是他能妄议的。只是他心里也难免好奇，以往皇上就算再忙，隔三差五也要抽时间去看看淑贵妃。淑贵妃也是，皇上太过忙碌的时候，每日的参汤糕点是少不了的。
如今二人就跟约好似的，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卓福心里难免犯嘀咕，两位主子这么多年感情都很好，这突然是怎么了？
卓福陪了个笑脸：“皇上若是想贵妃娘娘了，不若去永寿宫看看。”
皇上神色一怔，叹了口气：“罢了，茵茵想来也是不想见我的。”
“怎会？”卓福赶紧安慰道，“皇上跟贵妃娘娘情比金坚，娘娘肯定也是想您的。”
皇帝摇摇头，他今天心情很复杂，急需找人倾吐心声。卓福是他最信得过的，也是一路陪着他到今天的。
“卓福，那天晚上，朕把茵茵当成了筠婷。”
此话一出，卓福都顾不得形象，惊讶地张大嘴巴：“皇上……”他没想过，此生还能在皇上嘴里听到这个名字。
皇帝苦笑道：“你也觉得不可理喻对吧？也就是那句话说出口了，朕才发觉，原来这么多年好像一直没能忘掉筠婷。朕一直在自欺欺人，骗过了所有人……”
卓福心里一紧，鼻子有些发酸：“皇上……”
身在帝王家，多的是身不由己的事，卓福也无法也没资格评判对错。只能说时也命也。
皇帝看向窗外，今日乌云密布，随时有要下雨的迹象。这在多雨的春季来说再正常不过，可今日皇帝难免会想，老天真是懂他的心情，此刻的他可不就跟这乌云一般。
“茵茵最聪明了，她肯定能明白朕这么宠戎玉的原因是为何了。”皇帝无奈极了。
卓福倒是对此持不同看法：“皇上，三皇孙到底是贵妃娘娘的心肝儿，娘娘是不会计较的。”
皇帝点点头：“她肯定不会跟戎玉计较，这不，都计较在我头上了。”他还有心思开了个玩笑。
“皇上，贵妃娘娘会理解您的。”卓福最终只是说了这么一句。
窗外的天空越来越黑了，颇有黑云压城的气势。所有人都不会怀疑，今天会有一场大暴雨洗涤京城这片土地。
皇帝没有回他，只是盯着窗外的榕树出神。
大兴二十五年，农历的四月十五，京城张贴皇榜的告示栏里上贴了好几个人的画像以及通缉令。
有好事者还没等贴完就迫不及待凑上前去观看。
“哎你别光顾着自己看啊，快告诉我们上面写了什么。”后面的人忍不住催促道。
好事者揉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眼花以后，回过头，猛地吞咽了几口唾沫：“大事情啊！！！”
有人不耐烦了：“快说啊，到底什么大事？”
好事者对着通缉令念道：“卫国将军苏威山伙同苏州郡郡守王明义通过虐待盐场工人提高盐量生产，从而贩卖私盐中饱私囊。现今，苏威山跟王明义已被就地处决。然，剩余其人还在逃匿当中，现全国通缉要犯，如有消息者及时上报，必有重酬！”
话音一落，围观的百姓跟炸了锅似的。
他们没听错吧？战功赫赫的苏将军居然贩卖私盐？还已经被就地处决？
不少人都忍不住拍了拍自己的脸，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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