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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他身上。
长公主皱眉，不悦地看了一眼皇长孙：“身为长孙如此这般失仪，真是成何体统！”
而被注视着的皇长孙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他四下看看，随即松了口气。
杨清荷也四处看了一下，便知道他在看什么了——皇上、皇后，太子以及太子妃都没来。
哪怕是皇长孙，也还是个普通小孩一样怕父母。
李戎玉被这一嗓子嚎得不得不停下脚步，他没有松开李瑞书的手，转过身去面无表情地看着皇长孙：“堂兄，今日你是主角，我无意抢你的风头，还望不要过度关注我身上。”
李瑞书瞪大眼睛看着李戎玉，心里佩服得五体投地，也只有他敢对皇长孙这么说话了。
皇长孙：“……”气得说不出话了。
他的贴身小太监轻轻拽了下他，在他耳边说道：“皇长孙，皇上跟皇后娘娘马上要来了。”
皇长孙闻言先是瞪了小太监一眼，把小太监瞪得低下了头才看向李戎玉：“堂弟说笑了。”
随后对着周围的人说道：“本皇孙只是与弟弟们开个玩笑，让诸位见笑了。”
他说完也不管周围的人怎么看，转身离开宴席。
他一走，窃窃私语声便成了光明正大讨论了——
“这二皇孙怎么也来了？这么多年我是第一次见到这位皇孙。”
“谁知道呢，哎，看来皇长孙跟三皇孙两个人私下不和啊。”
“这不是正常？你别说你不知道原因？”
“……”
杨清荷听着他们旁若无人地讨论十分无语，这些人是不是以为这是自己家后花园？这么放肆。
长公主可能也觉得这些人过于放肆，毕竟她也是皇家人，这些人等于是踩着他们的颜面。于是她用力地咳了一声，方才还叽叽喳喳的人瞬间安静下来。
长公主的余威犹存，杨清荷佩服。
被李戎玉牵着的李瑞书，坐在他们的斜对面。简昭看了一会儿，起身朝李戎玉走去。
片刻后他回来说道：“五皇子跟皇子妃今夜不会出席。”
这是意料之中，来之前杨清荷也有想过，这种场合，哪怕是接到了邀请，他们夫妇也会找理由拒绝出席。
杨清荷看了一眼正跟二皇孙聊天的李戎玉，想着有皇帝的庇佑，一个人出席也没什么大问题吧？
“对了，戎玉身边那个，是二皇孙？他怎么也是一个人出席？”
简昭左右看了下，凑近杨清荷耳边说道：“听闻他生母是个身份低下的宫女，加之四皇子也是个不受宠的皇子，所以二皇孙没什么存在感。”
在这诺大的皇宫，果然只有皇帝的宠爱才是立足的根本，不知从古至今又有多少二皇孙这样没有存在感的孩子呢？
杨清荷替那孩子感到可怜：“这么一个没有存在感的孩子，皇后都能把他叫来，真是……怕凑不齐人？”
这话引得简昭笑出了声，他想了一下：“或许呢。”
另一边，跟李戎玉坐在一起的李瑞书整个人都是惴惴不安的。
手跟脚都缩在一起，生怕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李戎玉，到时候麻烦大了。
李戎玉端起桌上放着的甜点吃了一口：“嗯，好吃。”
李瑞书在一旁悄悄咽了口唾沫，他肚子咕咕叫了起来，还好人声掩盖住他肚子的声音，不然就太丢人了。看着李戎玉吃得这么香他只能安慰自己：我不饿我不饿。
李瑞书住的是冷宫边上的偏殿，除了从小就跟在身边伺候的卓庆，就是老嬷嬷。
皇宫里的人惯会踩高捧低，像李瑞书这种毫无存在感的皇子，也就是除了身份好听一些，实际上的待遇还不如宠妃们身边的大宫女。
被克扣食物是常事，嬷嬷们心情不好更是会指桑骂槐一番，李瑞书已经好久没有吃一顿饱饭了。
“咕噜——”肚子又叫了，李瑞书十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一块精致的糕点突然出现在他眼前，李瑞书猛地抬起了头——李戎玉正笑眯眯的看着他：“堂兄，吃呀，很好吃的。”
李瑞书往后躲了两下，随后意识到自己这样太失礼了，赶紧解释道：“不不不不用了，谢谢三皇孙的好意，我就不吃了。”
李戎玉看着这个堂兄，歪了歪头，然后强硬地把糕点塞到他手里：“吃吧。还有，叫我名字便好，你是我堂兄，叫三皇孙什么的，不合理。”
说罢，他又伸手拿了一块糕点放进嘴里：“嗯…这个味道也不错，你尝尝。”
李瑞书看着手里的糕点，慢慢地塞进嘴里。只一口，他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嗯，真的非常好吃。
他抬手胡乱抹掉眼泪，这是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吃到如此美味的糕点，也是第一次接受到卓庆以外的人的善意。这个人还是享尽万千宠爱的三皇孙。
这块糕点吃完以后，李戎玉又递了一块过来：“这个也好吃。”
“嗯，谢谢三……戎玉。”李瑞书后面那个称呼声若蚊蝇，他生怕李戎玉只是开个玩笑，而他当真了。
谁知李戎玉听了以后又笑弯了眼，他看了一眼卓明，卓明会意，赶紧上前帮李瑞书倒水。
卓明最是了解李戎玉的，他一看便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位二皇孙印象不错。
“堂兄，你平日里住在哪？我可以去找你玩吗？”自觉两人关系拉近了不少的李戎玉主动攀谈起来。
李瑞书犹豫了一瞬，小声说道：“我住启明殿。”
李戎玉歪着头，又看向卓明：“启明殿在哪？”
卓明想了一下回答道：“在冷宫那边。”
听到“冷宫”一词，李瑞书的头又低下了，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跟李戎玉之间的差距。
李戎玉一听就不乐意了：“怎么能住在那呢？不行，我要跟皇爷爷申请，让你住个好点的地方。”在他的观念里，冷宫都是犯错的人才会住的，堂兄又没有犯错，怎么能住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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