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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野兽的声音若有若无的传来，总让人对这深山心生畏惧。
姜又离很快寻到山路，顺着山路一直向前。她原以为怕是找不到顾言之，可如今寒冰魂佩正在顾言之的身上，她凭着和寒冰魂佩那些微的联系，便能感知到顾言之所在方向。
如此一来，寻找顾言之便是容易得多。
她走了大半个时辰，远远的看到一处山洞。
她走到洞口，下意识打量下四周。能寻到此处确实不易，若是没有寒冰魂佩的指引，她根本不可能找到此处。尤其，这一路能听到野兽嘶鸣，可却并未有野兽靠近，也算是幸事。
姜又离迟疑片刻，便是自洞口进入山洞内。
刚一进山洞，她便是感觉到扑面而来的寒气。她下意识拢了拢身上的衣物，心中却是暗想，如此冰冷的地方，顾言之身体本就有旧疾，如何受得住？
姜又离越是朝着山洞里面走，寒气便越是明显。
没一会儿，姜又离便是到了山洞最深处，一眼便是瞧见了顾言之。
山洞内壁上，有夜明珠的光亮，整个山洞因此亮堂堂的。
山洞深处，隔着冒着寒气的寒潭，顾言之盘坐在寒潭的另外一端，嘴唇乌紫，身上正朝着外面散发一圈圈的寒气。
原来，整个山洞里的寒气都是因顾言之而起。
顾言之闭目打坐，可禁不住因寒冷而忍不住打颤，姜又离能看到他在极力克制，他除了这往外发散的寒气，也在极力克制身体里的疼。
姜又离挥挥衣袖，施展轻功越过寒潭，朝着对面飞过去。
她脚步轻盈的落在地面上，就站在顾言之的一侧，近距离的看着顾言之。
奇怪，明明先前刚到山洞附近的时候，她觉得很冷很冷的。可此刻到了顾言之跟前，她反倒不觉得冷了。
顾言之感受到身边气息的变化，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看清的时候，突然便有柔软的娇躯一下子贴过来，抱住了他。
“顾顾。”姜又离跪在一旁，从侧边抱住顾言之，身上的热度便是往顾言之身上传送过去。
顾言之先是一怔，随后猛地伸手去拉开姜又离：“阿离，你快走，这寒气会灼伤你的。”
顾言之将姜又离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扯下来，他不敢碰她，也顾不得问她为什么会过来，当下便是让她赶紧离开。
“不走。”姜又离就跪坐在地上，伸手去拽顾言之的手，“我给你诊脉。”
顾言之刚想拒绝，却是触到姜又离的眼神。
姜又离生气了！
她很少展现出这样一面，眼中幽暗，藏着滚动的情绪。
顾言之瞬间不敢动了。
他乖了，身体的疼却是让他装都装不下去。
姜又离摸到顾言之的脉搏，仔细诊脉。那封书信里只说，顾言之是在容亲王夫妇惨死之际被人下了奇毒，幸得当时身边有懂医术的，暂时封住顾言之的心脉，才保下顾言之一命。可随着发作时间逐渐变长，顾言之的生命也会一点点耗尽……
此刻正是顾言之毒发之际，姜又离探准了脉象，也终于知道顾言之是中了何种毒。
她缓缓松开顾言之的手，眼神变得尤为复杂。
顾言之反倒安慰她，道：“阿离，我会没事的，你别担心。”
姜又离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你中的……是早已灭绝的苍焰寒毒，我也只在古籍上见过，倒是不知道，谁还有这本事，弄到这等害人的东西。”
姜又离目光微冷，掌心不由得捏紧几分。
顾言之倒是坦然，他道：“阿离，你先回家。不要紧的，也就熬两个时辰，很快就结束了。”
“我不走。”姜又离看向顾言之，摇了摇头，道，“我陪你。”
顾言之还没来得及拒绝，姜又离便是扑在他怀里，抱住他。
她在用她自己的身体替他驱散寒气。
“阿离，你快别这样。”顾言之着急的说道，“寒气伤身，你听话，回家等我，好不好？”
顾言之一边说着，一边去挪开姜又离的手。
姜又离抱着他根本不撒手，见他强行挪开她的手，她便是发狠的说道：“你再乱动，我就脱衣服了。”
顾言之：“……”
姜又离抿唇道：“我是医者，我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我只要不流血，都没事，一旦流血，便会极度虚弱。而你也一样，你也不能受伤。苍焰寒毒带给你的，是比旁人多十倍百倍的痛苦。细小的伤口，对别人来说可能只是被蚊子叮咬一口，对你而言，却很可能会成为致命伤。”
姜又离抱着他，身上的热度传到顾言之的身上，顾言之的伤痛便是有所缓解。
可姜又离自己却是要承受寒气侵蚀的痛苦，好在还能承受得住。
“阿离……”顾言之抱着姜又离，轻声唤着，自觉欠了她太多太多。
“顾顾，上天既然让我遇见你，便是给你我的救赎。没有遇到你，我兴许已经命丧黄泉。而你遇上我……我会保你与我白头到老的，我会医好你的，我们既已许下诺言，此生便不负。”姜又离抱着他，声音软软的说着话，那几分因为寒意而发颤的尾音，都变得格外凄迷。
上辈子，也是他救了她，可终究是她错过了。
这辈子……
既然重新来过，她便要护着他，改写他们原本的命运。
生死相许，认定了，便是一辈子。
“好，此生不负，白首之约。”顾言之无比感动。
她的话轻轻的敲击在他的心脏之上，让他重新燃起希望。
他相信她，也相信他们的未来。
他们就这般相拥在这天寒地冻的山洞里，原本发作两个时辰的寒毒，最后只一个时辰就消散了。
两个人疲惫的抱在一起入睡，温暖着彼此，一觉睡到清晨。
清晨，姜又离先醒过来，她刚一动，顾言之便是醒了。
“阿离！”顾言之忙扶着姜又离，同她一起坐起来，他忧心忡忡的问道，“你可有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姜又离拍了拍自己的衣裙。
顾言之忙扶着姜又离起身，两人一同绕过寒潭，走出山洞。
他们站在山洞入口之处，感受着清晨的阳光。
此刻，迎接美好，迎接他们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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