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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几分悲恸，低低的，在这样的清晨更是显得尤为清晰。
姜又离手上动作一顿，她抬头看向顾言之。
她对自己的医术还是很有信心的，也是料到顾言之会恢复记忆。只是，刚刚顾言之不发一言的样子的确也吓到她，她差点怀疑是自己的医术出了问题。
顾言之看向姜又离。
姜又离跪坐在床上，抬头看他，继而扑到他怀里，抱住了他。
顾言之下意识抱住了她，心情也说不出是怎样的。
昨晚上他几乎没睡，一闭上眼睛就是各种各样的场景，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终，他记起了十岁之前的记忆。
“顾顾，我陪你。”姜又离抱着顾言之，轻声说道，“未来，我也陪你一起走。你要报仇，我们便报仇。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顾言之下意识抱紧了她，他知道，她是认真的。
他的小姑娘很厉害，有主见有魄力有能力，她认定的事那便是一辈子的事。
“好。”顾言之低声应了。
一夜之间，他的心态便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记忆里，那么沉重的画面，刻在骨子里，又怎么可能忘得掉？
“阿离，你已经知晓，是因为那封书信里都写了吗？”半晌之后，顾言之才问了一句。
姜又离松开顾言之，仰着脸看他，点点头道：“是，写了。我将书信里的内容誊写下来，你现在可以拆开看了。”
顾言之容色松动，从先前的荷包里取出那封花形书信，当着姜又离的面，一点一点小心拆开。
姜又离就坐在旁边陪着他，她的脑袋就轻轻靠在顾言之的肩头。
“真相的确很残忍，可已经发生的事却是没有办法再改变。”姜又离轻声说道，“等你看完，无论你怎么决定，你还有我。”
顾言之点头，展开那封书信，耐心的去看那封书信。
书信里写的很多内容，很多细节，远比他记忆里的详细。毕竟，记忆里，他不过是个十岁的孩子，对很多事情的认知其实还是挺模糊的。可即便模糊，也足够让人心碎。
他亲眼看着爹娘倒在血泊里，亲耳听到那些诛心的话。
为国守边境，戎马一生，可最终却换来一个“通敌谋反”的罪名，真是心酸至极。
顾言之不发一言的看完那封书信，手指都变得僵硬起来。
他捏着宣纸的一角，指尖紧紧捏着，眼中深邃，悲伤汹涌。
姜又离从他手中抽走那张宣纸，道：“看完便毁了它吧，你今天好好休息。你刚恢复记忆，身体受到冲击力太大，需要时间来恢复。再过几日，我便为你调理苍焰寒毒带来的创伤，虽然不能让你免于毒发时的痛苦，但是多少也能减轻一些。”
“阿离……”顾言之握住姜又离的手。
“嗯？”姜又离抬头看向顾言之，脸上的笑容淡淡的，却带着几分乖巧。
顾言之轻声说道：“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你。”
姜又离轻轻的笑起来。
是啊，何其有幸，才能遇上他……
姜又离起床点了香，香燃起之后，顾言之很快便是入睡。昨夜几乎没怎么合眼，姜又离点了安神香，让顾言之好好休息。
这会儿，三个小家伙还没起床，莺歌起得早，里里外外都已经安排妥当了。
莺歌给姜又离端来早饭，奇怪的问道：“姑爷还没起吗？”
姜又离一边吃着早饭，一边回答道：“他昨夜几乎没合眼，我给他点了安神香，差不多得睡到黄昏。”
莺歌点头，道：“好，那我在姑爷醒之前给他备好饭菜。”
“好。”姜又离点点头。
莺歌陪着姜又离说了会儿话，看时间差不多三个小家伙也该醒了，便又去照顾三个小家伙去了。
姜又离看着莺歌这忙碌的样子，觉得这院子里还可以再添置些人进来，免得累坏了莺歌。
正想着呢，燕舞回来了。
“小姐，我去了一趟莫府，没请来人。”燕舞不好意思的说道，“人家不肯跟我过来啊！”
“不肯？”姜又离蹙眉。
燕舞连连点头，嘴唇翘了翘，道：“他们还说我是个骗子，我拿着信物过去，他们说我手里的信物是假的，简直太过分了！”
“你见到莫老爷没？”姜又离问道。
燕舞摇了摇头，道：“我见到的是莫老爷的儿子，叫莫什么来着……莫开成，对，就叫莫开成。要不是因为小姐你说要请过去，我真的要动手了！太过分了！”
“莫开成？”姜又离扯了扯唇角，道，“原来是他。”
“小姐，你认识？”燕舞惊了一下。
姜又离挑了挑眉，道：“不算认识。把他绑过来，再以他的名义给莫老爷去个信。”
“绑？”燕舞眼前一亮，激动的点头，“马上去！”
燕舞领了命，立刻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姜又离看着这丫头的背影，不觉失笑：“燕舞，你不用吃下早饭再去吗？”
燕舞头也不回的摆手：“不用，绑回来再吃早饭也不迟。”
姜又离：“……”
真是让人宽心的小丫头啊！
……
青州城。
莫老爷是城中大善人，莫家在青州城已经住了上百年，也算是名门望族。莫老爷早些年便是在外经商，家底颇丰，八年前才正式归家，那之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青州城。
莫开成是莫老爷独子，平日里也就帮管管家里铺子，黑白两道都混得开，在这青州城那也算得上是城中一霸。
莫开成今日一大早的出门，就遇上了一个莫名其妙的丫头，给的什么信物，还说要见他老子。
呵呵，这年头骗子都这么不走心吗？
那什么信物，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东西，拿来唬人的吗？
莫开成遇到好友，同好友一道走在巷子里，顺带着跟好友吐槽一番：“那丫头长得漂亮得很，却不想是个骗子啊，还不知道打算骗我爹什么呢，该不会是看上我爹了吗？”
哪知，他这一抬头呢，却是看见了巷子的尽头燕舞便是等在那里。
莫开成揉了揉眼睛：“这丫头怎么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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