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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氏跟着站起身，可饶是这样，她也觉得自己的气势矮出了一截。
丁氏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六小姐，你这是做什么？”
姜又离浅浅一笑，对丁氏说道：“我今日回来，不是跟你叙旧的。周三的事，你我心里有数，你也不必假惺惺同我说这些，你管不了我。”
丁氏听了姜又离这话，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行，既然你说我假惺惺，那我们说点有用的。我是管不了你，那你父亲呢？你总是姜家人，你父亲还管不了你吗？”
如姜又离所言，她们之间的确用不着这些客套的虚假。姜又离根本不会将她放在眼里，她所有的温柔，在姜又离看来那都是笑话。既然如此，丁氏自然也不会再跟姜又离装模作样了，总之，这可是姜家，她不信姜又离真的能脱离整个姜家。
“父亲？”姜又离冷笑。
从小到大，姜员外可没对她有一分一毫的慈爱，他配当个父亲吗？
“说他是父亲，怕是侮辱了‘父亲’这个词。”姜又离冷笑不已，“他有把我当成过他的女儿吗？”
丁氏深吸一口气，道：“无论你怎么认为，也改变不了他是你父亲的事实，血缘是骗不了人的。姜又离，我知道，你对我这个主母一直很有意见，你一直觉得，老爷是宠妾灭妻，可你也不想想，老爷为何从来不给你娘一个笑脸？”
姜又离扯了扯唇角，懒得解释。
丁氏却是继续说道：“的确，你娘嫁给老爷，那是老太爷的意思。可老爷难道就没有想过要跟你娘好好过日子吗？是你娘压根不把老爷放在心上，你懂吗？他们成婚多年，只同房过几次，哪个男人能受得了？”
丁氏说着，又觉得自己在姜又离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未免有些不合适。
“你还年轻，还未成亲，也不懂这些。”丁氏继续说道，“总之，你娘错得离谱，她生得那般貌美，老爷刚娶她的时候，难道就不曾动心吗？是你娘完全不将老爷放在眼里，新婚燕尔，她却从来不让老爷进她的院子，老爷便只能来我们这里寻求慰藉。你说老爷不配当你的父亲，难道你娘她就配当一个合格的主母吗？”
姜又离听着丁氏这番话，半真半假的样子，还真是挺可笑的。
她记忆里，娘亲和姜员外就是貌合神离的样子。
他们哪里不曾有过美好的过去，只是，那样的过去真的很短暂。
“新婚第三日，便纳你入门，这也叫动过心吗？”姜又离嗤笑一声，“别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娘如今已经不在人世，我和你讨论这个，简直是给我娘添堵。行了，废话少说，我只问你，苏芯蕊和你达成怎样的协议？”
丁氏没想到姜又离突然就跳转了话题，脸色一滞。
“你说什么？那苏小姐是你的朋友，你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丁氏完全不承认。
姜又离扯了扯唇角，冷笑道：“装得累吗？让周三买通杀手去刺杀我的时候，你怎么不想想暴露了该如何呢？你是不是觉得，影魅杀手出手，万无一失啊？你应该也清楚，影魅杀手有一部分是为苏芯蕊掌控，所以，要出了问题，你还可以完全推到苏芯蕊的身上，是吧？”
丁氏脸色白了白。
“现在也没有旁人，没必要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没人看你的。”姜又离道，“今天，我来姜家，目的很简单。你和苏芯蕊究竟达成了什么协议，她……到底是不是帝都要找的人？”
丁氏瞳孔一缩。
她看着姜又离，呼吸不由得一顿。
她感觉姜又离似乎知道了什么，可看姜又离这样子，如果真的知道了，恐怕也不会这么淡定。
丁氏冷静下来，笑了笑，道：“这是苏家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和苏小姐熟悉的人是你，又不是我。六小姐，你可不能什么事都往我这里赖啊，这我可不承认。”
“是吗？”姜又离浅浅一笑，“你大概也知道了吧？苏家被人灭门了……”
丁氏眼神一闪。
“在将军府派了人来查苏芯蕊的身世之后，苏家就被人灭门了，你猜，是谁这么不想让人来查啊？”姜又离意味不明的笑，“或者，你觉得你能撑得下去？你怕不怕那个什么影魅杀手会突然出现在你的床头，要你的命啊？”
丁氏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脸色也跟着白了白。
不，不可能的。
丁氏低下头，眼神闪了闪，不敢去看姜又离。
姜又离三言两语，却已然让她有些乱了心绪。
苏家灭门一事，她也听说了。官府上门，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她当然也怀疑过是苏芯蕊。可细想之下，苏芯蕊也没这么做的必要，毕竟，整个苏家被灭门，所有人肯定会怀疑到苏芯蕊的身上，苏芯蕊这么做，那分明是吃力不讨好。
唯一的可能就是……苏芯蕊处境并不好，总有人让苏芯蕊好不起来。
姜又离似笑非笑的看着丁氏，道：“你知道的肯定不少，你不愿意说，我也不勉强。但是，别怪我没提醒你，苏芯蕊心狠手辣，你若知道她很多事，等待你的是什么下场，就不用我提醒你了吧？”
丁氏蹙眉，看向姜又离，道：“为什么？你不是和苏小姐感情很好吗？”
“感情好，她会跟你达成协议来算计我吗？”姜又离挑眉，反问了一句。
丁氏噎了一下。
“我要是你，就乖乖的交代清楚，至少，还能保一条命。”姜又离低声说道，“你说是吧？姨娘！”
姜又离刻意咬重了“姨娘”二字，让丁氏如鲠在喉、如芒在背，哪哪都难受。
而正当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道暴喝声：“姜又离！”
“你好大的胆子，你居然敢这样同你母亲说话，你的教养都喂了狗吗？”
伴随着姜员外愤慨的声音，门被推开，一众人站在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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