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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又离看着视线里朝着她走来的人，整个人似是陷入了恍惚之中。
人潮汹涌，来来回回，可她的眼里却只能看见那样一个他。
他自热闹的人潮朝着她这灯火阑珊处走来，眼神专注，唇角含笑。
他的脸上也罩着一块黑羽面具，半掩他的容颜，身姿挺拔，一身黑衣，和记忆里那个书生已经完全不一样了。可即便是这样，姜又离还是一眼将他给认出来了，正因为认出，所以才恍惚，有一种似乎是在做梦的感觉。
是幻觉吗？
顾言之步步走近，一直走到她的面前，停在她的跟前。
他们身边，只有一盏花灯，地面上依稀映照出他们的影子，重叠到了一起。
“阿离。”他又唤了她一声，目光里是克制的情绪，声音里藏着压抑的思念。
姜又离抿唇，下意识抬手过去，去触碰他的脸。
这一切，好像是一场错觉，像梦一样……
她伸手过去，顾言之十分配合的弯下腰，将脸凑到她的指尖。
她的指尖触到了他的脸，那种温凉的感觉透过指尖像是过电一样，一下子传了回来。
她那颗心，微微颤抖起来，整个人也是顿悟过来。
是他，是真的他回来了！
“顾顾！”姜又离一声轻唤，整个人都随之发颤，她一下子扑到他怀里，双手抱住了他的脖子。
顾言之就着她的身高，弯下腰将她揽入怀里，只有这样抱着她，似乎才能感受到她是真实存在的。
他想着念着她的拥抱，直到这一刻，才得偿所愿。
热闹的花灯街，来来往往的人群，点点星光，拱桥流水，都成了他们的陪衬，亦是见证。
好半晌之后，姜又离缓过神来，才松开顾言之。她心里有好多话想要问，但是这里却不是适合之地。
她一把抓住顾言之的手，拉着他便是朝着拱桥另外一边跑去。
她要带他远离人群，去一个只有他们俩的地方才好。
顾言之什么也没问，就跟着她走。
他们倒也没有去很远的地方，而是到了月老祠附近。这会儿，月老祠这边已经没有先前那么热闹了，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去花灯街那边游玩了。
姜又离看了看许愿树，又看了看月老祠，指了指屋顶，笑着说道：“要不我们去月老祠的屋顶？”
顾言之侧头看着姜又离，眼中满是宠溺，他伸手搂过她柔软的腰肢，纵身一跃，带着她飞了起来。
姜又离：“！！！”
等她缓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稳稳的落在月老祠的屋顶了。
月老祠的屋顶有一处平台，呆在这里，底下的人几乎注意不到，要是坐下来更是被屋角挡了个严严实实。
姜又离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随后欣喜的说道：“你练成纯阳诀了？”
顾言之的武功简直是突飞猛进！
“嗯。”顾言之点头，解下披风铺在底下，扶着她坐下，他自己也是挨着她坐下来，更是不由自主伸手揽她入怀。
只剩两个人的时候，气氛好像都变得不一样了。
姜又离乖巧的靠在顾言之怀里，很多话想问，可这会儿她倒是只想安安静静靠在他怀里，就这样天荒地老就好。
天气晴朗，夜空的星星都格外闪亮。
“你是偷跑回来的吧？”好久之后，姜又离才软软的问起来。
十指交握，姜又离捏着顾言之的手指，一下一下绕着圈圈。他的手上有很多细小的伤痕，这都是这两年在战场留下来的，姜又离瞧着心疼不已。
顾言之低头看着她，眼中藏着汹涌的柔情，他点头道：“对，偷跑回来了，想见你。”
姜又离嘻嘻笑着：“没事呀，反正你很快也能正大光明回来了，瞒过朝廷那些人还不简单呀！”
顾言之唇角微抿，有很多话想说，却一直隐忍克制。
仿佛只要见到她，其他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
“阿离。”顾言之又唤了她一声。
“嗯？怎么啦？”姜又离抬头看向顾言之。
她的目光清澈，在他面前，她一直是娇娇软软的她，她的缱绻温柔只对他。
顾言之抬手，去取她脸上的面具。他的手指摸到面具的边缘，轻轻揭开，看到了那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
一如记忆里那般，让人着迷。
姜又离眨了眨眼，问道：“是不是发现我变得更美啦？”
顾言之将面具放在一旁，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笑着说道：“我家阿离一直都很美。”
姜又离满意的眯了眯眼，真是会哄她。
她也两年不见顾言之了。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学着他的样子，伸手去摘他脸上的面具。
顾言之乖乖的任由她取他的面具，并无比配合。
面具取下，姜又离看到了顾言之的脸。
他和记忆里一样温柔，可却好像也与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他，温柔中带着淡淡的书卷气息，那是温柔的书生。可现在的他，五官变得更立体了一些，周身那种上位者的气息更浓烈了，沙场两年的磨砺，让他整个人都变得不一样了。少了温柔，可在她面前仍然温柔。多了冷毅，可那股子肃杀之气在她跟前荡然无存。
他仍然只是她的顾顾。
姜又离看着他，目光变得悠远，月光下，他们看到彼此的脸朦胧又温柔。他们彼此面前的他们都是属于彼此的温柔，是旁人窥探不得的温柔。
“我们家顾顾还是这么的好看，这么的让我欢喜着迷。”
姜又离看着他，浅浅一笑，伸手去抱他，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怀里。
顾言之托着她，将她搂在怀里，眼中满是笑意。
“再好看也是你的，放心。”顾言之温柔的说道。
“我当然放心啦！顾顾是最好的顾顾，是我的顾顾，不会变的。”姜又离嘻嘻笑着，声音又软又甜，糯糯的尾音直让顾言之都觉得招架不住。
“阿离，好想你。”顾言之轻声说着思念，他对她的想念，她可能都不懂有多深重。
姜又离搂着他的脖子，笑得花枝招展：“想我现在就见到我了呀，我也好想你的……”
姜又离话还未说完，黑暗中一道冷箭穿刺而过，朝着她和顾言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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