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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如果谁有半句虚言，下场就一个字——死！”
冷风呼啸而来，灌进他们的胸膛，在这昏暗的审讯室内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顺着风而来，让每个人的感官瞬间更加清晰。
“官爷。”
就在这时，沈荔再次开口了。
“我总觉得并不是他们下的蛊。”
粗犷面庞的官兵抬眼看她，“那你觉得是谁？”
“首先，死的人太多，我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给每个人的饭菜里下蛊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其次，死这么多人还没趁乱溜走，那这个凶手未免也太蠢了些。”
“所以我斗胆猜测，这饭菜中的毒并不是下在菜里的，而是所有食材都用得到的东西——水源。”
众人都沉默下来，室内一片寂静。
“你倒是个有想法的。”
别看这位哥长得粗犷随便，他显然是个能听的进话的人，当即就派人带着郎中去城中的那几个水源地。
将近半个时辰，官兵们带着郎中回来了，但他们的表情都格外难看。
“大人，外面越来越多的人倒在街头，生死不明！”
“什么！”
又是一片哗然。
“包括没有在斋丰楼用膳的人吗？”
掌柜的似乎抓到了救命稻草，有些激动的问。
“是的，除了斋丰楼的人，其他在今天用过水的人都一病不起，身上成青黑状，僵硬的仿佛石头。”
“确定是水源问题了？”
“是，确定是城西那口最大的井。”
这一刻，所有人的脸色都凝重起来。
因为他们都知道，这次并不是针对一个人，而是针对淮城所有百姓乃至官员。
“城主府的几位贵人怎么样！”
蓦然，为首的官兵双眼一瞪，当即就要往外走，随后又想到了什么，转身拖着沈荔就走。
至少在目前看来，只有这个男人有点用处。
“喂喂喂！官爷等一等！”
眼看着他扯着自己往城主府走去，沈荔赶紧大喊。
“做什么！”
那位官爷扭头看她，眼里尽是凶神恶煞。
“官爷，现在应当以百姓为重，赶紧贴出告示以免更多的人误饮井水，造成更大的伤亡。”
“然后让全城医馆开门救人，控制死亡人数才是最重要的呀！”
果然，此话一出，那位官爷攥住她胳膊的力道松了几分，可下一刻又猛地收紧。
“虽然你说的没错，但现在当务之急是去禀告王爷，请王爷定夺！”
“不是……我……”
沈荔想说什么，可那官爷就是铁了心的要去城主府，任凭她怎么挣扎都没用。
完了……
愚忠啊愚忠！
看着倒了一地的百姓，沈荔顿时觉得有些窒息。
想要谋害满城百姓，她怀疑真的是南疆所为。
城主府——
“王爷，这该怎么办？”
看着城主府内倒下一大片的下人，玄青又气又急。
如果不是王爷近日来没有食欲才没用膳，怕是此刻连王爷也……
可如今的局面也没好到哪儿去，到处都是死尸，有些体质好点的还勉强吊着一口气，但也让淮城损失惨重，尤其这些死去的人里面还有军队！
“让医馆的人全部出动救人。”
霍祁看似平静的神情下早已经波涛汹涌，“将南疆奸细给找出来。”
“是！”
玄青恭敬退下。
“王爷，官府的人来了。”
守门的侍卫前来通报。
“让他们进来。”
当沈荔被提进来的那一刻已经紧张到浑身冒冷汗了，甚至觉得唇齿发寒。
她这算不算跑了之后又乖乖送上门？
“王爷。”
那官兵跪在地上恭敬磕了个头，抬首之际看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的沈荔，当即怒喝，“大胆，见到王爷怎么不跪！”
沈荔咬咬牙刚要跪下，却听到上首响起一道冷厉的声音，“抬起头来。”
这一瞬间，她虚的双腿都有些发软。
“王爷。”
她强撑着自己微薄的骨气，像看陌生人一样看着他，自认为并没有露出什么马脚，霍祁应该认不出她才对。
可当她看到那个许久未见的男人时，向来平静的心跳乱了一瞬，甚至还些疼。
他怎么……如此憔悴？
此刻的霍祁依旧是曾经那副慵懒模样，可眉宇间的那一抹疲惫还是被她轻易捕捉到了。
怎么回事？与南疆对战竟如此不顺利吗？
当霍祁看见这张陌生脸庞的那一瞬间，周身的空气顿时凝结，足以冻死人的凤眸紧紧盯着她，不曾移开分毫。
凛冽的寒气透进了骨子里，沈荔僵硬着身子一动不动，紧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冷静，千万不要乱了分寸。
霍祁本身性子就冷，他看人的目光也一直都是这样，她不能慌，不能慌。
或许他就是看她不跪所以才多看她两眼的，并不是发现了是她，对吗？
可不管她此刻怎么安慰自己，她还是不敢与那个浑身杀气的男人对视。
“王爷，属下此次前来是有要事禀告。”
下首的官兵怕向来喜怒无常的霍祁将还有些用处的沈荔杀了，所以赶紧转移他的注意力。
“城西水井里被人投了蛊毒，百姓已经因为饮过水而死去不少，还请王爷定夺。”
“是吗？”
沉沉的嗓音响起，可霍祁的目光依旧死死盯着沈荔。
被盯的她有些欲哭无泪，恨不得将刚才缺的这一跪给他补回来，再顺便给他送三个响头。
“是你查出来的？”
霍祁看着沈荔幽幽开口。
“回王爷，正是这位小公子。”
沈荔本想否定，但她旁边这位大哥生怕她被拖下去砍了，赶紧给她邀功。
“呵~”
这从齿缝间溢出来的轻笑让她身体更加僵硬，觉得此刻的自己跟外面那些死尸差不多僵硬，甚至比他们还僵，就像被塞在冰柜里冻了一个月的猪肉！
“去封井，贴告示。”
“是。”
得到答复的官兵赶紧站了起来要去拉沈荔的胳膊，可就在他伸出手的那一刻，一道寒光猛地向他刺来，吓得他赶紧收回手，一脸后怕的看着那刺进身后木门里泛着寒光的匕首。
“王爷恕罪！”
虽然他不知何错之有，但脑袋一片空白的他赶紧跪下认错。
“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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