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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瑜犹豫了一下。
房间里明显是有个男人打了一个姑娘！
这，这也太不是君子所为了吧……
但是，但是在这种地方……自己要不要管这种闲事啊……
姜瑜内心天人交战了几秒钟，还是决定去听听发生了什么事，万一见势不好再随机应变。
于是姜瑜蹑手蹑脚地走过去，竖起了耳朵开始偷听。
…………
只听房里一个清冷的女声冷笑一声。
“怎么，堂堂一朝宰相私下里竟然是个动手打女人的人？”
姜瑜听到后顿时心跳有些加速。
宰相？
大殷只有一个宰相啊……难不成打人的竟然是柳相？
姜瑜突然觉得人生有些幻灭。
这也太不是君子所为了吧，柳相这么德高望重的人，居然，居然来逛青楼，还打人……
“嘶，好疼！你放手！”
那女声又响起来了，声音里带着一丝痛楚。
姜瑜的心一下子悬起来了。
房间里，柳相一把紧紧抓住了若水的手腕，目露凶光：“你不要觉得老爷我对你另眼相待你就敢在这里跟我放肆！”
若水忍着手腕上传来的痛楚，嗤笑一声。
这柳相父子俩，呵，果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相看到若水吃痛的神色，还是松开了手。
柳相冷哼一声：“今晚老爷我就买下你，你以后不许在这旖红楼抛头露面卖笑了。”
若水讽刺道：“那我去哪儿卖笑？去宰相府卖笑？”
“你！”
柳相对若水的伶牙俐齿又爱又恨。
她毕竟还年轻，是个小姑娘，自己不要和她置气。
柳相深吸一口气，尽量平复一下心情说道：“我在京城西边的夕照胡同买了一个宅子，倒时候再给你买几个伺候的人，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哦？”
若水挑了挑眉，不怕事地嘲讽道：“难不成在朝上一本正经德高望重的柳相，要养起外室来了？”
柳相感觉每次说话都要被若水噎，他气道：“跟着老爷我有什么不好？”
“你在这里卖笑受人欺负，跟了我你只要伺候好我一个人就行了。”
“而且出来后，你只要安分地待着，你想吃什么穿什么，想要什么首饰，我都能满足你，你还有什么不乐意的？”
“不比在这里陪一堆臭男人要强许多？”
若水翻了个白眼，这有什么区别么？
去做外室还不是要陪你这个臭男人糟老头子？！
若水漫不经心地用葱白的手指卷了卷自己垂下来的一缕头发：“我这个人，就是自甘下贱。”
“我就喜欢在这旖红楼陪一群男人，也不想去做你的外室。”
柳相只觉得若水这是在侮辱自己，他一时怒上心来，忍不住又抬手“啪”地一声抽了若水一个巴掌。
“贱人，我告诉你，你愿不愿意都得给我搬出来！”
门外的姜瑜觉得事情不好。
那姑娘都被柳相打了两巴掌了，再打下去不会要出事吧。
姜瑜深呼吸了几下，在心里给自己打打气。
‘一，二，三！就是现在！’
姜瑜抬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看清楚若水后，抓住若水的手急切道：“跟我走！”
直接把若水从房间里拉了出来，带着若水一路冲出了走廊。
若水和柳相不妨突然有人冲了进来，都愣住了。
等柳相反应过来，若水已经被姜瑜拐跑了。
而且跑得无影无踪。
“啪！”
柳相愤怒地一巴掌拍到桌子上。
这小贱人难道是有相好的了？
刚刚冲进来又跑了的那个年轻人他也没看清长得什么样子。
怪不得这个小贱人一直不肯跟自己走！
柳相直恨得牙根痒。
他也不是什么急色鬼，老色鬼。
在他心里，女人算什么？
权势才是最重要的东西。
只不过这若水实在，实在长得太像他的一个故人。
不但长得像，这清冷傲气的性格，几乎和她一模一样。
饶是他已经经历了世事的沉浮，在一次宴会上见到若水后也难免有些恍惚。
想起往事，柳相心里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
十几年前，柳相曾经遇到过一个性格和若水差不多的姑娘。
那姑娘姓乔，家是卖酒的，经常当垆卖酒，性格爽辣。
因为乔姑娘长得好，面容艳若桃李，哪怕性格冷若冰霜，去买酒的人还是络绎不绝。
就这样，乔姑娘吸引了一群权贵公子哥的注意。
不知道那个公子哥想纳了乔姑娘做姨娘，没想到乔姑娘性格刚烈，宁死不从。
和这个公子哥闹了一场。
这些纨绔子弟的面子岂是能被普通老百姓踩在地上的？
那公子哥怀恨在心，最后把乔姑娘家弄的家破人亡。
柳相那时候也挺喜欢这个乔姑娘，但是当时他已娶亲。
柳夫人也是家大业大的人物，从外面纳个小，柳夫人娘家肯定是不会愿意的。
于是柳相出手救下了这位乔姑娘，并在外面置了一所宅子给她。
乔姑娘一开始对他很感激，他没事也去那里坐坐。
只是他本来就存在不一样的心思，乔姑娘却只当他是救命恩人，对他很恭敬。
有一次他喝醉了酒，又跑去宅子，并且借着酒力强要了乔姑娘。
乔姑娘此时才醒悟，眼前的这位救命恩人和搞的他家破人亡的那些人并没有什么区别。
于是她对着柳相的时候又恢复了冷若冰霜的样子，时时出言嘲讽，柳相虽气，但也爱惨了她这个模样。
但是乔姑娘却日日郁郁寡欢起来，几次自杀都被柳相安排的伺候的人救了回来。
没想到后来乔姑娘诊断出了身孕，柳相高兴极了。
柳相觉得有了孩子乔姑娘就会不再闹幺蛾子了，会踏踏实实地把孩子生下来，好好做他的外室。
“夫人眼见着就要生产了，”柳相对乔姑娘宽慰道：“你只要安安分分的，等夫人那边孩子长大一些，我就告诉她你的事，让人把你接回府里，正正经经做我的姨娘。”
乔姑娘却一言都不发，但是她确实老实了许多，不再折腾这，折腾那了。
柳相自认为乔姑娘认命了，就渐渐地放松了警惕。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乔姑娘生产的当日，趁着把孩子生下来，大家都在照顾孩子的时候，缠了三尺白绫，把自己吊死在了房梁上。
柳相闻言后匆匆赶过去，只见到了乔姑娘冰冷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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