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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芳亦回县城开店。
关于朝廷提高赋税的事，也随处能够听到人们议论。
几乎都是怨声，骂声。
苏芳亦摇摇头，心中叹了叹，一如既往地卖着卤肉。
话说，不只是乡下耕田种地的税重了，就连他们开店的税也重了。
他们开店，也是要缴税的。
挣得越多，缴的也就越多。
最近新政实施后，他们开店的税也往上提了。
所以，苦的不只是农民，还有一群做生意的。
此外，农民要是受影响了，做生意的自然也会跟着受影响，谁也跑不掉。
福运来酒楼这天又过来要了八十斤的卤肉汤，付了六两又四百文的费用。
收了钱，苏芳亦问了问他们酒楼的生意情况，来搬卤肉汤的伙计笑了笑，说还是和往常差不多。
苏芳亦觉得，现在赋税重了，粮食的价格很可能会被抬上去，像福运来酒楼这样粮食全靠买的，日后粮食价格要是涨了，酒楼的成本自然也就增加了。
不过，福运来酒楼有的是钱，即使粮价涨了，对他们的影响应该也不大。
但是，粮价涨了，对生活在县城里的人来说，到底还是有影响的。
毕竟，不是每家每户都像陆府那样财大气粗。
苏式卤味馆目前的生意也还算正常，没有遭受到明显的冲击。
她是担心赋税重了，人们的生活受到影响了，愿意花钱来买卤肉的人肯定也会跟着变少。
怎么说呢，卤肉到底不是不可或缺的，能来她店里买卤肉的，基本上是手中有点闲钱的。
现在朝廷搞了这么一出，为了防止生活中的变数，有些人哪怕手中有闲钱，却也不见得会花，而是收起来存着，只将钱花在必要的地方，不是很必要的就不花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而她卖的卤肉，很可能会成为部分人眼中“不是很必要的”，可买可不买，那就不买了吧。
如此一来，她的客源自然也就减少了。
只是，这种情况，目前还没显现出来。
但是，她觉得，等再过一段时间，自己的生意肯定还是会受到影响的。
她只希望，影响不要太大。
她还要靠这桩生意挣钱呢。
在她卤肉卖完，准备关门的时候，陆慎巡过来找了她。
“沈夫人，你的生意，目前还好吧？”
显然，陆慎巡也在考虑着她方才想过的那些。
“目前还好，一切如常。”苏芳亦道，“陆老爷，你们酒楼也还好吧？”
陆慎巡点头，“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情况，过阵子就不好说了。”
又道：“不过，总的来说影响应该不会太大。”
苏芳亦笑道：“你们陆府家大业大的，这点影响应该算不上什么。”
陆慎巡道：“也不能这么说，要是明年与后年朝廷的税赋继续增重，情形继续往不好的方向发展，这影响就出来了，哪怕是我们陆府，恐怕也会吃不消。”
其实，他还是挺担心的。
现在影响不大，不代表将来影响不大，情形是一直在变的。
谁知道，这天子在想着什么？
苏芳亦叹了叹，道：“朝廷增加赋税，这样的事我们也阻止不了。真受波及，却也只能默默地受着了。”
陆慎巡也是一声叹，“唉，但愿，一切能好转吧！”
这种事，真没什么好的应对之策，民不与官斗，斗也斗不过，这么看，确实只能受着了。
转眼，就这么过去了数日。
苏芳亦发现，以前经常来买卤肉的一些老面孔已经连续几天不出现了。
要是个别也还好，但是，她发现，这可不是个别，而是十几二十个呢！
又过几日，又有几个老面孔接连几天不出现。
这种不正常，苏芳亦并不觉得是自己的卤肉出了问题，而是觉得——
赋税变重带来的影响，开始出现了！
“沈夫人，以后，我可能不能像过去那样经常光顾你的店了。”
这天，一位老顾客在买了卤肉之后，忍不住跟她说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们家里的负担变得比以前要重了。如此，这钱，对我们来说，是能省则省的，所以——”
他摇了摇头，没有接着往下说。
苏芳亦扯了个笑，道：“没关系，很感谢你这些日子对我们店卤肉的支持，你们的困难，我也是能够理解的。”
那老顾客叹了口气，看着苏芳亦，“沈夫人，虽然我可能不会经常来了，但是，偶尔还是会过来光顾的。”
“毕竟，你做的这卤肉真的很不错，我非常喜欢。”
“要是一直都没能吃到你们店的卤肉，我想我可能也是忍受不了的，所以以后我还是会来的。”
以后还会来，但不会经常来。
苏芳亦表示理解，微微笑道：“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你们来，我都是欢迎的。”
之后，也陆续有客人找她这么说，她都报以微笑地、很真诚地给予回复。
心中，却也有点难受。
唉，赚钱不易啊！
好在，虽然走了一些人，但是，来她店里的依然很多。
要知道，她以前不仅卖完，卖完了依然还有在排队的。
现在，也仍旧能卖完，就是卖完了在排队的也就少了，没以前那么多。
也就是说，她每天的营收与利润其实并没有降低。
但是，客源流失了那么一部分，到底不是个好事。
往长远说，万一所剩的客源再度缩水，那么，她东西卖不完的那天，迟早会到来。
“娘，听陆少爷说，最近各行各业的行情似乎都不太好，咱们家的生意没有受到影响吧？”
见她回来，沈弘鸣问。
“影响肯定有，只是效果暂时还没那么明显。”苏芳亦平静着语气。
她也不想让自己看起来悲观，毕竟生意还没有出现滑坡。
沈弘鸣皱了皱眉，神色凝重，道：“只是提高了赋税而已，没想到，影响竟会这么广泛？”
苏芳亦道：“税是国库之根本，朝廷的每一个举止，看着哪怕动作不大，但是，带来的影响却是不容小觑的。”
“就像一块石头，扔入本来看着平静的湖里能够激起千层浪一样。”
“这么看，我们家的世外花谷，得趁早开发了！”沈弘鸣深吸了口气，“只有早点开发世外花谷，我们才能降低朝廷这个举措对我们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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