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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慎巡态度坚决，道：“沈夫人，十两真的太多了，整得我们陆府就跟抢劫似的，这绝对不行！”
他自己开了个价，“五两！就五两！六个月，就是三十两，加上其他七七八八的费用，总计六十两！”
然后一锤定音地说：“嗯，此事就这么定了！”
一副不容反驳的样子。
苏芳亦：“……”
忽然间，她觉得陆慎巡此刻的气息有点霸道。
跟霸道老总似的。
“行吧。”她懒洋洋着语气，笑了笑，“既然陆老爷说五两，那就五两。”
反正她态度已经表了，接不接受，那是他的事儿。
五两就五两，赚的总之是她。
就这么敲定之后，她还让陆慎巡把这个账目记下。
陆慎巡一边记，一边道：“这么算，你还有七百四十两在我们这里。”
跟着问：“这一笔钱，沈夫人现在要取吗？”
苏芳亦摇头，“这数额有点大，我也不太方便拿，还是先留陆老爷这里吧。”
陆慎巡道：“沈夫人不介意的话，可以拿银票的，这会省事很多。”
说到银票，苏芳亦眼睛一转，看了看陆慎巡，道：“银票就算了吧，我还是更喜欢真金白银。”
顿了顿，跟着说：“陆老爷，给你一个小小的提示，有机会的话，最好把你们府上的银票一点点地换成银子。一次也不要换太多，就这么悄悄地换，时不时地去换一点，这样就不容易惊到别人，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听她这么说，陆慎巡有点困惑，“这是何故？”
苏芳亦自然不会坦诚地跟他说这个王朝过不了多久就崩了，所有银票到时候全部变成废纸。
她想了一下，找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道：“陆老爷，王朝这几年的政策你也看见了，一年比一年严苛，明年我们也不知道会变成怎样。但是，银子是永恒的，银票就不一定了。万一王朝又出什么政策，让银票贬值，到时候，被坑的岂不是我们？”
末了，又补了一句：“别觉得王朝做不出来这种事，一切难说。总之，我觉得，捂着银子比捂着银票要安全很多，这也是我为什么选择银子而不是选择银票。”
说完了，目光淡淡地看着对方，等对方消化。
要不是关系可以，她都懒得跟他提这个事情。
王朝崩塌之事，她肯定是不会说的。
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
毕竟，盛苍王朝已经存在好几百年了，这样的一个庞然大物，谁能想到过几年说垮就垮？
尽管现在已经有了征兆，但是，在盛苍王朝的历史也出过好几个昏君，最后不也好好的？
正是如此，她要是说王朝会崩塌，很难有人相信。
但她要说王朝“骚操作”不断，可能会使银票贬值，这还是有一点可信度的，毕竟这些年王朝的“骚操作”确实很多。远的不说，近的就这个赋税，跟扒皮似的，怨声载道。
想了一会，陆慎巡似乎想通了其中的关键，目光闪了闪，道：“沈夫人提醒的对，王朝现在朝令夕改，确实不靠谱！你说的这个事，说不定真的会发生！即使没有发生，我暗暗囤积银子，也没什么亏损！”
苏芳亦点头，道：“没错，我就是这么个想法，不防一万，就防万一啊！王朝是什么德行，我想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妨。”
陆慎巡一脸认同，道：“多谢沈夫人的提醒，等有空了，我就慢慢地把手中的银票拿去换掉。”
至于苏芳亦为何说要一点点的换，悄无声息地换，陆慎巡也是个老江湖了，自然听得出来其中的缘由。
一下子换太多……
一来，钱庄不一定有那么多银子。
二来，在钱庄换银子，一定时间内也是有限额的。
三来，突然把手中的银票都拿出来换银子，很容易引起钱庄的警惕，从而引发不必要的麻烦。
就这么隔三差五的去换，把时间线拉到一定幅度，自然很难引发钱庄的警觉。
对于苏芳亦的提醒，再联想到朝廷现在的各种“骚操作”，陆慎巡觉得这个主意是可行的。
重要的是，把银票换成银子，他又不会亏损。
见他接受了自己的提议，苏芳亦在心中稍稍松了口气，然后道：“陆老爷，什么时候你与任老板碰面了，也可以跟他提一提这个事。”
陆慎巡道：“没问题，有空了，我就跟他说一说。不过，他会不会听取，就不太好说了。”
毕竟，苏芳亦跟他说的时候，一开始他也是存在质疑的。
任书乾听了，也不见得不会有质疑。
苏芳亦知道他的意思，道：“有些事，咱们提一提就行，至于听或不听，这是个人选择，没关系的。”
谈得差不多了，苏芳亦就起身告辞。
临走之前，还提前祝了陆慎巡一句“新年快乐”。
明天，就是除夕了！
离开陆府，苏芳亦去街上买了些东西，就回家了。
次日。
旧年的最后一天。
白天家里都在做吃的，欢声笑语填充着整个院子。
在沈家，这样的热闹，在以前是很少看见的。
没有骂声，就不错了。
这晚，一家六口，围着丰盛的餐桌，饱餐了一顿。
一个个吃得心满意足。
这在乡下，既没有炮竹，也没有烟花，夜空宁静，暮色沉沉，就是气息比平时稍稍热闹了一些，餐桌上的饭菜也比平时丰富了一些。
这是苏芳亦在这个时代过的第一个除夕之夜。
家人们也都说，这是他们出生以来，吃得最丰盛的一个除夕夜。
苏芳亦有点担心，这样的丰盛，以后的除夕夜很可能比不了了。
因为，一场巨变，只怕已经在悄然地酝酿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发。
“明天，就是新的一年了！”沈紫瑶眼里充满了期待。
“阿瑶距离嫁人，又近了一步！”沈弘鸣没心没肺地开着玩笑。
沈紫瑶一个拳头砸在他身上，“乱讲，谁要嫁人了？”
跟着道：“我看，是二哥急着要娶媳妇还差不多呢！”
“平哥都还没娶媳妇呢，我急什么急？”沈弘鸣拿今年马上十八的沈弘平来堵她，“我也才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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