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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萍岂能是傻子?她直接批驳道,“提婚的时候,你不是当着我的面,夸下海口,说自己出一趟车就是七八十块钱,一个月轻轻松松赚个千儿八百块!一年就能攒下一万块!我跟杜同结婚都一年多了,难道你连七百块钱都没有赚到吗?谁信呀?”
杜平听了脸红脖子粗,他到底是脸皮厚,干咳了两声,尴尬地笑道,“哎,提婚时候说的话,哪能信呀!多半都是虚的!那都是为了哄你开心,让你顺利嫁给我家杜同!”
“即便是一半真的也行呀!这都一年多了,不说一万,五千总是应该有吧!”闻萍追问道。
“这个……,有是有,不过,人情世故的,多的很,你们吃的穿的用的,还有亲戚朋友借的,随礼的,不都是需要钱嘛!”杜平被逼得没办法,支支吾吾地应对着。
“你借给别人都借了,为何不愿借给我?我也不要多的,借你七百块钱,将来我哥毕业了就还给你!也不会白要你家钱!”闻萍立刻抓住了杜平的说话漏洞,出击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已经说过了,我现在没钱,你非逼着要钱,就好像我跟欠你钱似的!要不这样好了,等到春节,我挣了钱,立刻再借给你吧!”杜平见骗不了闻萍,终于露出了可憎的面目。
“我哥开学就需要交学费和生活费,等到过年,你让他还怎么上学?你这不是摆明了不想借吗?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的!”闻萍生气了,有一种被人戏弄的感觉。
“你哥上学,关我什么事儿!我又没有亏欠他!真是的,还从来没有见过借钱借的如此理直气壮,好像我不借给你钱,搞得我跟亏欠你似的!”杜平恼羞成怒道,“闻萍,我实话告诉你吧,你们家这种情况,不要说我没钱,就是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的!你想想看,你哥去年上学,用了你的彩礼钱;今年上学立马伸手问我要;那么,明年后年哩?不是照样伸手问我要?难道我家的钱都是大风刮过来的?我告诉你,这些钱都是我没日没夜开车赚来的血汗钱!送给你?哼!门都没有!你家完全就是一个无底洞!永远填不满的!”
见杜平终于说出了心里话,闻萍很失望。不过,为了哥哥,闻萍豁出去了,舍下脸面,流着眼泪,苦苦哀求道,“爹,我知道我错了,我今后再也不跟杜同打架了,即便是他打我,我也不还手!以后家里的家务活和地里的农活,我都抢着干,不让你操心,不让我妈太辛苦了。爹,你行行好,你就借给我吧!我哥有了钱,一定会还你的,我可以让他给你打个欠条!”
杜平铁石心肠,把心一横,冷冷地说道,“哼,甭骗我了,我也不是三岁小孩,岂能被你一个小丫头片子哄骗?你想想看,今年我借给你,那么,明年后年不是照样要借给你钱?等到你哥大学毕业后,他要买房,他要结婚,不是照样需要伸手向我要钱。他哪里有还我?即便是他有心还我,如此大的窟窿,指望他们公家人一个月那二三十块钱的工资,岂能是十年八年还的了的?怕是到我死,这笔钱,你哥也不会还的!”
“爹,不会的!我哥不是那样的人,一定会在第一时间把钱还给你的!要不,我们在欠条上写清楚还款的日期,这样,你就不用担心了!”闻萍终于明白了,杜平有钱,就是怕不还。
“哼,这年月,借钱时是孙子,换钱时是大爷!我才不上你的当哩!你们家呀,那是个无底洞,填不满的。今年借,明年还要借,后年一定会借,大后年照样会借!与其将来得罪你,不如现在就把恶人给当了!你要要怨恨就怨恨我一个人好了!”杜平终于道出了心里话。
“爹,不要这样!我可是你娶进门的儿媳妇呀!你行行好,借给我哥吧!我给你磕头了!”闻萍当着全家人的面,噗通一下,给杜平跪下了,一连磕了三个响头,头都磕红了,沁着血。
杜同妈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赶紧去搀扶闻萍,可是,闻萍死活不愿意起来。杜同妈只好怯生生地走到了杜平的跟前,低声下气地劝说道,“老头子,你看,娃也真的可怜,要不……”
“借个屁!想借你借!”说完,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杜同站在一边,不但不帮腔,而且还面带微笑地全程看着,似乎有一种幸灾乐祸的感觉。
闻萍终于看清了这一家人的真面目,最后,用衣袖揩了脸上的泪痕,自己一个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径直钻进了西偏房的卧室中,和衣而卧,用被子把头蒙起来,呜呜地大哭起来。
期间,杜同妈过来叫她吃饭,她也不搭理,继续哭。后来,杜同也觉得父亲和自己可能做得太绝情了,过来劝阻,闻萍猛地一脚将他蹬了个趔趄,险些摔倒。杜同骂骂咧咧,索性不管了,一个人蜷缩在客堂里睡下了!
就在当天夜里,闻萍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绝望,想着把自己嫁给杜同这个瘸子,目的就是为了让哥哥上学,既然不能让哥哥上学,还嫁给他干嘛!可是,收了人家的钱,还是还不上,离婚更是不可能。索性死了算了,也比看到杜同那张脸好!
心灰意冷之后,闻萍????地摸索着起了床,在屋梁上搭了一根粗麻绳,打了死结,搬了一把椅子,站了上去。将脑袋套了进去!一脚蹬倒了椅子。
见闻萍一直哭,杜同妈老是不放心,心里很是过意不去,多次劝说身边的杜平。杜平坚如磐石,“你不要管,哭一会儿,没了念想,自然就不哭了!”说完,呼呼呼地睡着了。
杜同妈不时地起床去看闻萍,劝说她,也不管用,只好一个人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不知不觉,竟然也睡着了。睡梦中,突然被一个响声惊醒,心里咯噔一下,赶紧睁开眼睛,没有发现任何声响,连闻萍的嘤嘤啜泣声也没有了,心里一沉,立刻产生了一个不祥的念头。赶紧打着电筒,跑了过去。
走进屋子,电筒一照,屋梁上吊着个人,吓得她双腿一软,立刻瘫软在地上,失声大叫起来。杜同和杜平赶紧跑过来,用刀砍断了麻绳,将闻萍救了下来。
此时此刻,闻萍已经昏死过去,好在还有一丝气息。杜同妈一边掐人中,一边用针来挑闻萍的额头,还不时地掐她的虎口穴!手忙脚乱了好一阵,闻萍这才啊的一下,喘过气来,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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