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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泉是时隔三十年再次登门妹妹家,他的儿子闻铭更是活到二三十岁,第一次来到姑姑家!加上闻泉的身份,以及刚来时候的阵仗,所以,这个动静搞得很大,几乎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
吃过饭,拉家常,兄妹俩从现在说到过去,从过去又回到现在,从自己说到孩子,又从孩子说到了已经作古的父母!甚至还回忆了那段不堪回首的逃荒经历!
老话常说,过了冬至,一天长一绳子!看来,冬至这一天是一年中白昼最短黑夜最长的一天!虽然还没有到冬至,但是,也没有几天了,所以,天短夜长,太阳落山快!加上山坳里原本就是日出迟日落早,不知不觉间,已经是日薄西山,暮气沉沉了!
闻萍再三挽留,闻泉还是没有同意,主要是考虑到人家赵恬是个毫不相干的姑娘家,传出去,影响不好!
从杜家出来,站在院门前的小平台上向着西南方向望去,甘泉村若隐若现,呈现出黛青色,如同一副清淡素雅的水墨画!不同的是,这幅山水画的底色不是白色,而是藏青色!里面的村庄也不是焦黄色,而是浓重的黑碳色!
三个人坐上了汽车,赵恬坐在了驾驶位,闻泉和闻铭并排坐在了后面,刚一上车,父子俩便昏昏欲睡,似乎进入了梦乡。
酒逢知己千杯少,这种场合,岂能少了美酒!不是冶州生产的龙晶特曲,而是闻泉刚送来的飞天茅台!
所以,一家人都喝了不少,就连小女生赵恬也喝了酒,不过,她是司机,没敢喝太多,仅仅是浅尝辄止的意思了一下!
轿车从泉东村出来后,需要绕过一道山梁,需要先上坡后下坡,因此,前半段路,赵恬开得很吃力,也很小心。绕过山梁后,明显加快了车速,几乎是一气呵成,一脚油门就到了甘泉村。进入村子,几乎就是平地,那就更加没有障碍了跨过甘泉河上的那座小桥,就是对岸的村委大院了。赵恬那开了两年的车技更加自信!
问题恰恰就出在通过小桥后,先左拐,后右拐,最后进入村委大院的这段不足一百米的道路上!
夜幕下的甘泉村,几乎没有几个人在走动,漆黑的环境下,赵恬是一路远光灯过来的,就在左拐右拐的时候,赵恬似乎觉得,眼前有一个人影晃动了一下,立刻下意识地狠踩刹车!紧接着,车身抖动了一下,前车轮似乎碾到了碎石烂砖头那种感觉!
尖锐的金属摩擦声,竟然将似睡非睡中的父子俩。嗅到一股浓重的焦糊味,闻泉立刻意识到,那是轮胎在地上摩擦时发出的气味!
“怎么啦?到家了?”闻泉问道。
赵恬惊魂未定地说道,“不好了,我,我好像碰到人了!这咋办?这可咋办呀!”
闻泉一听,头都大了,忙安慰道,“甭慌,我先下去看看,人伤的怎么样?”
赵恬脸色煞白,坐在驾驶位上,使劲儿地抓挠着自己的头发,非常懊悔自己在最后一刻没有放慢车速,安全抵达村委大院。听到闻泉打开了车门,她立刻意识到了什么,抢先一步,下了车,拦在闻泉的面前,压低声音说道,“闻老板,你喝了酒,别过去。省得招惹麻烦!”
闻泉迟疑了一下,觉得有道理,也就没有继续前行,站在汽车的左前方,探着身子,向右前方张望。
黑漆漆的夜空中,地上光洁一片,什么也没有看到,只听见,有人在哎哟哎哟痛苦呻吟的声音。
赵恬绕过车头,走到了轿车的右前方,闻铭也下了车,向那里走去!两人几乎同时看到了一个身穿藏蓝色棉衣的老年妇女躺倒在地上,身体蜷缩着,侧卧着,一条腿自然弯曲着,一条腿僵硬地伸展着,脑袋平放在地面上,大声地叫喊着。
赵恬忙俯下身子,结结巴巴地问道,“刘大娘,是你吗?你怎么啦?”
“你眼睛瞎呀!我被你们的轿车撞了,骨头都碎了,快要疼死我了!哎哟,疼死我了!快送我去医院!疼死我了!”刘大娘不住地叫喊着。
“好好好,我送你去!你先告诉我,你哪里痛呀?”赵恬忙问道。
“右腿!就是这条腿!还有我的左胯骨!我是浑身都疼呀!你就不要问了,赶紧送我去医院吧!疼死我了!”刘大娘不停地喊疼,不停地催促道。
“她说不清楚,我们是不敢随便动她的,那会造成二次伤害!赵恬,要不,我们先打120,让人家医生过来好了!”闻铭提议道。
“对,打120,我都吓迷糊了!”赵恬掏出了手机,想要拨通120的急救电话,可是,一连按了几次,都是按错号码。因为手抖得厉害,根本就拨不出去。最后,还是闻泉帮助她拨打的。
可就在等待救护车的期间,村里闻讯赶来了许多人,大家纷纷跑来看热闹。其中就包括了老人的儿子胡孔!
他看到母亲侧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而车上三个人却站着一动不动,顿时怒火冲天,破口大骂道,“闻泉,你个龟孙子!撞倒了我妈,还不赶紧将她扶起来,拉到医院去看病,竟然冷漠地看着,难不成是想看着我妈死呀!”
“你嘴巴放干净些,我们已经打了120,医院的救护车马上就要到了,我们又不懂救护,害怕你妈遭到二次伤害!”闻泉解释道。
“好哇,你喝酒了,醉驾!不行,我要报警!”胡孔还没有走近闻泉,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酒味,立刻大声嚷嚷道。
“不是我开的车!你搞错了!”闻泉赶紧解释道。
“我开的!胡孔,你不要胡说八道!闻老板和他儿子一起坐在后排,根本就没有开车!”赵恬预感到事态有些严重,赶紧走上来解释道。
“我不信!两个大男人,大晚上,怎么会让你一个姑娘家开车?肯定是酒后驾车,出了车祸,他们让你出来顶包的!不行,我要打电话报警!”说话间,电话接通了,胡孔张嘴便说,“110吗?……我要报警!……有人醉酒驾车,撞倒了我妈,你们管不管呀!……他叫闻泉,是个回乡探亲的大老板,你们赶紧过来呀,他想找人顶包,快些呀,别让他跑了!”
不等他把话说完,穆景升一把上去,夺走了他的电话,厉声呵斥道,“胡孔,你在胡说什么呀!你看见闻老板开车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血口喷人,胡乱诬陷好人!你知道吗?”
“谁不知道你们当官的都是一起的,故意欺负我们老百姓!不行,这事儿我跟你们没玩!必须给我妈看病,必须要赔偿我,不然,我要把你们告到上面去!让你们都不得安生!”胡孔威胁道。
闻泉和穆景升惊愕地长大了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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