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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地走到金虎的身边,犹豫了片刻,鼓足勇气,用手推了推金虎,“我知道你没有睡着,说说吧,你肯定遇到什么烦心事儿了!”
师金虎依然蒙着脸,“你走吧,让我静一下!”
“我不走!我俩是一个战壕的,有什么事儿,必须两个人一起担着!”金虎媳妇也是一反常态,面对金虎的恶劣态度,没有生气,反而特别的温柔。
“以后,我把咱家的家务活全包了,如何?”师金虎突然掀开被角,坐起身子,认真地说道。
“真的?”金虎媳妇很惊诧,完全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咋突然对我这么好哩?”
金虎直直地望着她,半天蹦出了几个字,“我被解职了!一无所有了!”
“啥?解职了?为啥?”金虎媳妇完全懵了。
金虎怀着万分沉重的心情,跟媳妇道明了一切。
果真是一个战壕的,金虎媳妇一听,没有埋怨金虎半句,直言道,“这一定是你哥在背后撺掇的!以前老爷子偏袒他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将你完全解职,他究竟是怎么想的?难不成,真的想把我们逼迫到闻家那边!哼,真要是逼急了,我们就联手闻晴,我早就看了,闻晴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她来到金格,要么是投石问路,要么是取而代之,反正是有野心的!”
“不行!这是对老爷子的背叛!我做不到!”金虎立刻反对道。
“我知道你做不到!可是,你想想看,我们已经被逼到了墙角,没有退路,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要不,去找咱妈说说,让她出面帮你说说情?”金虎媳妇提议道。
“刚刚让我爸赶出来,就像一只落水狗一样,现在就厚着脸皮回去求我妈!我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子!”金虎立即反对。
“也是,要不,再等等,马上就要过年了,反正大年初一不是还要让孩子给爷爷奶奶拜年吗?要不,我们趁着拜年的时候过去说事儿!?”金虎媳妇再次提议道。
“那好吧!”金虎只好同意。
很快就到了大年初一,这天早晨起床后,金虎媳妇没有像往常那样,给两个孩子换上新衣新鞋,而是穿上了去年过年时候穿过旧衣服,金虎夫妻俩则穿上了十年前的破旧衣服,一家人就这样出了门。
金虎夫妻俩心照不宣,可是,两个孩子一直闷闷不乐,出门后,孩子们嚷嚷着要开车去爷爷家,金虎媳妇呵斥道,“你爸已经被你爷爷扯掉了一切职务,现在我们家只有我那一丁点的收入,我们哪里还敢随便启动轿车,油钱从哪里来?”大孩子都已经五六岁了,小孩子也两三岁了,基本上都能听懂人话。大孩子噘着嘴,拉着脸,不说话,小孩子则不依不饶,非要嚷嚷着坐车。金虎媳妇一生气,对着她的屁股就是啪啪两巴掌。小孩子哇哇地大哭起来!
金虎心疼女儿,赶紧将女儿从媳妇的手中夺过来,一把抱在怀中,“要不,我们一人骑一辆哈罗单车吧!步行,走过去,到下午了!”
“不!我就要步行!反正没钱,就甭骑什么单车了,步行还能省去六块钱!”金虎媳妇坚持道。
“那好吧!”金虎英雄气短,终于感受到了没钱没势带来的憋屈。
好不容易,在临近十一点的时候,一家四口大汗淋漓地走到了师清波的家。金虎妈劈头问道,“金虎,你今天是咋搞的?你不知道上午还要祭拜你爷爷?怎么这么晚才来!”
师金虎没有吱声,耷拉着脑袋,将两样街头的地摊货默默地放在茶几上。
金虎媳妇干涩地对着婆婆笑了笑,说道,“妈,车没油了,我们步行过来的!”
“早干嘛了!不加满油!这大过年的,没个车,多不方便!”金虎妈埋怨道。
“……”金虎媳妇苦涩地笑了笑,没有吱声。金虎的大儿子则拉着金虎妈的手,委屈地说道,“奶奶,你根本不知道,我家没钱了,没法给车加油!不信你瞧,我和妹妹都没有新衣服穿!”
金虎媳妇赶紧把脸扭向一边,眼泪禁不住涌出了眼圈。金虎的脑袋低得更低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啥?没钱了!你家的钱都弄哪儿了?大过年的,一家老小,穿得像逃饥荒的,怎么就穷到这个地步?”金虎瞪大了眼睛,将金虎一家四口人仔细地瞧了一遍。可是,她越瞧越觉得不对劲儿。迷惑不解地问道,“金虎,这究竟是咋回事儿?你倒是说话呀!”
可是,不论妈妈问什么,金虎就是一言不发,就像一个闷葫芦,蜷缩在沙发一角,不言语。
金龙已经看明白了金虎这番神操作的目的,他不愿挑明,于是,劝说妈妈,“妈,你看,时辰不早了,该给我爷爷奶奶拜年了!”
这话提醒了金虎妈,这才暂时将这件事丢在了一边,带领着一家老小对着客厅桌上摆放的供香,磕头作揖。然后,师清波老夫妻端坐在客厅东边的沙发上,接受金龙一家的拜年,随后,又接受了金虎一家的拜年。这才匆匆结束了仪式。
拜年时,大家强颜欢笑,装作若无其事;拜年后,屋内的气氛立马变得紧张而又沉闷。最先说话的不是金虎妈,而是金龙。
金龙今天来得很早,八点多钟,就带领全家人来到了父母家。可是,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左等右等不见金虎一家到来。金龙猜想,金虎一定是为了公司的事情闹情绪,有可能不来了!在金龙媳妇与妈妈准备午餐的时候,他与父亲在书房里已经就这个事情进行了深入的思想交流。
针对金龙的担忧,师清波表达了截然不同的看法,“不用担心,他不敢不来!”
“为啥?金虎可是一直没有上班,他肯定是记恨着你的!”
“这个,我知道!难道你没有想到,他离开了金格还能干啥?还会有啥?”师清波不动声色地说道。
“爸,这样对待金虎,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金龙小声说道。
“残忍?你当时不在场,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厉害!恨不得把我撕吃了!我拒绝了他后,就直接拿脑袋撞向了桌子,非要死在我面前不可,你想我该多生气!我活这么大岁数,还没有见到谁来威胁我!现在,竟然让金虎牵着鼻子走!过去,我已经满足了他两次机会了,可是,他不知足,得寸进尺,怨不得我!”师清波义正言辞地说道。
师金龙看到父亲火气这么大,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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