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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身在风音体内的男孩鬼魂,才是这次仪式的目标。
男孩突然发现,周围的世界开始坍塌,周围的黑雾也开始消失。
随后他看见了亮光。
从遥远的星光,慢慢延伸扩大,变成了刺眼而绚丽的天光。
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已经是一片古城。
他站在琼白的巨大阶梯上,恢弘古老的宫殿矗立在他面前,他能感觉到周围满是一股古老,强大,而又熟悉的味道。
“这里是....”说着,他便恸哭了起来。
李天然从一根洁白巨大的石柱的拐角处出现,走向他。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个男孩的样子,他大约只有七岁,有自己的腰部那么高。
他披头散发,穿着破烂的衣服,手臂空空,断口处凹凸不平,像是被用蛮力折断后留下的疤痕。
之所以把他弄到这里来,是因为李天然没有办法将他从风音的身体里弄出来,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送到自己的领域,然后让他灰飞烟灭。
在力量稍稍觉醒之后,已经不再需要有强烈的愿望才能被他连接上了,只要在仪式图案之内,他可以通过他的意志,主动连接。
仪式阵图现在就相当于通灵符一样的东西。
李天然没有变身成克苏鲁,而是环抱着手,倚靠着巨大的石柱,悠闲地看着他,“刚才还很了不起,怎么现在就哭了?”
现在的男孩已经不再是发着绿光的鬼魂模样,就只是一个普通的小孩子。
他无法擦掉眼泪,只能一把鼻一把泪地哭着,“这里是克苏鲁大人的地方,你是谁?”
“我就是克苏鲁...”李天然毫不在意地说着,但想了想,还是改了口,“...的门徒。”
“你居然是那位大人的门徒!”男孩的恸哭变成了震惊。
李天然猜测这家伙似乎和克苏鲁也曾有渊源,问道:“怎么?听起来你见过??”
男孩点了点头,“是的,我快要死的时候,克苏鲁大人实现了我的愿望。”
“什么愿望?变成钥匙?”李天然侧了侧脑袋,现在这个男孩仿佛没有了任何敌意。
男孩低着脑袋,小声说道:“不是的,村里的人都欺负我,后来照顾我的那个老爷爷病死了,就再也没人给我送饭吃。我饿了很久,我躺在床上很难过,很难过。我也不知道是在做梦还是醒着,当时我希望永远都有人来陪我玩,然后我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后面...我就出现在了这里。”
果然和风音一开始讲的那个故事差不多,前因后果对上了。
他现在想知道,为什么向克苏鲁许愿,每个人得到的结果都很不同?
古尔赛兄弟认为现在他们的可以重生自愈的能力并非他们所愿,神音的愿望则是完全实现了,但这个小男孩的愿望却如此地扭曲。
是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种不同?
见这个男孩没了敌意,李天然也没有再想为难他,说道:“你许下的愿望这么黑暗吗?你杀了很多人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我和刚才的我感觉完全不一样,刚才我的脑子里全是怨恨,就想要戏弄所有人,就想要快乐。”
李天然眉头一皱,“和你死前,不,和你最后躺在床上时候的感觉一样吗?”
男孩转了转眼睛,思考了一会,点了点头,“是的,很像。”
李天然眉头舒展,心里的疑问找到了突破口。
他认为,之所以很多愿望会以扭曲的形式出现,或许是因为愿望不够纯粹,比如这个男孩虽然希望有很多朋友,但是他一直以来都被人欺负,所以多半带着强烈的憎恨。
于是两种情感纠缠在一起,让愿望产生了不可预知的扭曲。
他愿望里所祈求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恐怕克苏鲁理解成里黑雾之外的古老生物。
这些朋友,够你玩到宇宙毁灭了。
李天然像是想到什么恶趣味一样,哼笑一声。
小男孩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错,抿着小嘴不敢说话。
但李天然并不觉得这些古老生物是克苏鲁创造的,因为他感受到黑雾之外,有着让克苏鲁恐惧的东西,这些古老生物,多半和那东西有关。
“你是不是还许了什么愿望?”李天然问。
但小男孩确实歪了歪脑袋,表示不理解。
“那个房子里的家具可以被操控,是你许下的愿望吗?”李天然解释道。
小男孩仰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说道,“以前在村子里的时候,我希望长大可以做一个木匠,这样就可以雕刻出很多小伙伴,摆在我的屋子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愿望。”
这么一说,也就解释得通了,他这个雕刻的愿望被扭曲成了操控屋子内的物品。
“克苏鲁大人把你困在这里,你不怨恨?吗?”
“不。”
小男孩坚定地说道,“虽然在外面的我总是喜欢做坏事,但我...并不讨厌,因为再也没人敢欺负我,再也不会没人陪我玩。我从没想过居然会有神明愿意为我实现愿望,我一直一直都很感谢克苏鲁大人!”
“你叫什么名字?”李天然走到他的跟前,蹲下看着他。
“村里人说我是没名字的野种,但老爷爷平时叫我午阳。”小男孩眼神里闪过一丝追忆的色彩,然后眼泪就开始稀里哗啦地流。
“午阳,我有件事要问你。”李天然看着他的眼睛。
午阳点了点头,用力地说道,“你是那位大人的门徒,无论你问什么,我都说。”
“你和那些克苏鲁教的信徒有什么关系?”李天然问。
午阳摇了摇头,“我和他们只是接触了两次。他们想用三十条灵魂来给我玩,然后换取一次钥匙的使用机会。但我没答应,就在我要杀他们的时候,突然听到他们说自己信仰的是克苏鲁大人,我心一软,就答应了。其他的就没什么关系了。”
李天然若有所思,继续问道:“现在那个钥匙孔坏了,我们怎么才能出得去,你可以送我们出去吗?”
午阳再次摇头,“不可以,除非你们把钥匙给我,我可以引导你们出去。而且那个钥匙孔是无法修复的。”
“这可真是有些麻烦。”李天然苦笑了一下。
“你是克苏鲁的门徒,他是克苏鲁的信徒,你表明身份,或许他就不会和你作对了。”午阳诚恳地说道。
李天然却是一乐,“那家伙不是克苏鲁大人的信徒,克苏鲁大人也从未承认过他们。只不过是一些冒用神之名的老鼠罢了。”
午阳一愣,面目缓缓皱成一团,“这些家伙,欺骗了我!我要杀了他们!”
李天然却摸了摸鼻子,“可我还没决定要不要杀你呢。”
听到这里,午阳一愣,然后又垂下脑袋,“确实,我也对不起克苏鲁大人,还对?的门徒做了这么坏的事情...”
李天然话锋一转,“你在这里多久了?”
“这里连太阳都没有,我...不知道,但是这里来来去去了也有好多人,偶尔从他们话里听到时间,我想应该也有二十年了吧。”
李天然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想到这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小孩子,居然比自己都大,如果真论起岁数,自己还得管他叫声哥。
李天然的神情没有波动,继续问道,“这么多年里,你对外面的那些怪物了解多少?”
午阳一问三不知,有些气馁,“我只了解到它们是怪物...很多,很强,我打不过。”
“嗯...最后一个问题。”李天然沉吟,然后开口,“你愿不愿意为克苏鲁大人效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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