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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谷转着圈，给他们看。
“灵6先生...你的身体是透明的。”灵3指着燃谷的肚子。
能在照明棒的火光下，看到他身后散落的书籍。
燃谷明显慌了，声音也有些颤抖。
但依旧倔强地摸着、看着自己的身体，拒绝理解她的话语。
“你们这是在说什么...我真的无法理解。”
灵1睁开眼睛，看着燃谷。她的眼帘先是微睁，随后又变得低垂起来。
李天然黯然地走到了燃谷的身旁，伸手拍向他的肩膀。
但没想到手却穿了他的身体。
“真的很遗憾...”
李天然深吸了口气，缓缓说道。
燃谷终于接受了现实，脑袋无力地下垂。
“没想到...”
他的身体慢慢散溢出白色的光点，“我果然还是死了。”
“我就知道....当时身体破成那样，怎么可能还活得下来。”
当燃谷意识到自己死亡后，灵魂就开始消散。
燃谷笑着，声音却哽咽，分辨不出是遗憾还是释然，“但至少，我替你们守住了，这就够了。”
“你的时间不多了，你还有什么想说吗？”李天然问。
燃谷目光瞥了一眼灵1，但很快低下头。
他的脚已经彻底消散了，速度很快。
李天然苦笑，朝着灵1说道，“这家伙之前和我说，他想死之前摸一下你。”
平时说还没什么事，但当着灵1的面这么说，燃谷的脸马上红了。
支支吾吾了起来。
李天然在之前测试的时候，就知道他是个纯情的小伙。
“是吗...”灵1梨涡轻陷，眼睛微微散发出光芒。
但没想到，一向高冷的灵1，居然向前迈出一步。
张开手。
“这是...”
灵1的手落下，将燃谷轻轻抱住，下颌落在燃谷的肩膀上。
燃谷的眼睛慢慢睁大。
随后也会心一笑。
也轻轻地将手抚在灵1的后背上。
李天然不知道，灵1为什么可以接触到燃谷.
“这辈子值了。”
燃谷说完最后一句之后，就在她的怀抱里消散了。
最后的这句话不知道是对众人的安慰，还是他真有如此所想。
李天然想起了那被克苏鲁教信徒献祭了三百万灵魂。
他们很多人因为没有认知到自己的死亡，所以还残留在人世间，成为行尸走肉。
但燃谷不一样，他并不是行尸走肉。
他的灵魂能坚持在这个世界，也不是因为仪式失败的副作用。
完全是因为他最后的愿望，
足够强烈，足以支撑他微微打破一些规则。
但李天然觉得自己是越来越看不透灵1了，或许自己对她的所有猜测都是错误的。
她并非想杀死她的队员们，哪怕是知道了她的秘密。
本来嘴唇就已经没有血色的灵1，这下更虚弱了，在燃谷消失之后，身体摇摇晃晃了起来。
李天然单手扶住了她。
灵1稍稍调整一下状态之后，便没了大碍。
李天然觉得主要原因还是那根巨大的爪子造成的。
刚才那不知从何而来的巨大爪子，消耗了灵1大量的体力。
李天然思考了一会儿后。
什么话也没说，就朝着图书馆深处走去，找到了燃谷那满目疮痍的遗体。
他的手臂是僵硬地举着，即使死后，依旧不肯放下。
他的嘴角带着浅笑，眼睛看向周围，似乎见到了一些让他欣慰的事情。
遗体的不远处，还站着一个丑陋的人形怪物。
李天然矗立着，没有任何遮掩地，看着这个羞涩的人。
在李天然目光落在它脸上的一瞬间。
它先是短暂哭泣，然后就嘶吼地朝着李天然冲过来。
李天然优雅地举着手，食指微微弯曲。
在这个人形怪物接近李天然的一瞬间，
一道金色的火花在黑暗中闪过，无数风刀翻滚。
刹那间，这个人形生物脑袋上的血肉消失不见。
但是它的头骨却出奇的坚硬，在李天然的弹指下，居然没有多少损伤！
但李天然的力量是如此巨大。
这个人形生物马上化作一道黑影，激射而出，直接撞破了墙壁，飞入了外面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随后墙壁像是受到什么刺激一样，应激地修复起来。
李天然弯下身，手背后的小触手高速摩擦着，将燃谷的遗体火化。
然后拿出一个瓶子，将燃谷的骨灰装了进去。
古尔赛兄弟死后，他就买了个瓶子，在任务前备在身边。
因为他感悟到，总有一些人，一些事，或许值得自己纪念。
当他重新回到那门前的时候，灵1问他，“你明明刚才可以救，为什么要死了之后再救。”
“我并非无情，只是不愿意干涉太多。”
李天然将骨灰瓶子捂紧，“有的人需要一场死亡，来证明他们生的意义。而死前，我不知道。”
“你不觉得矛盾吗？”灵1问。
“不，矛盾的是这个世界。”李天然说，“向来如此，历来如此，所有都如此。”
“我不能理解。”灵1说道。
“很正常，只是我们选择的道路不同罢了。”李天然想起了灵2的那句话，他顿了顿，淡淡地说道。
“不过...”李天然端量着灵1的脸蛋，“我发现我看错了一件事。”
“什么事？”灵1抬起眼帘。
“他们知道你的秘密，但你并没有想杀死他们。”李天然目光移开，“打心底里的没想过。”
灵1嗤笑一声，“让他们忘记一些事情并不难，你怎么会有这种错觉？”
“是吗？”
李天然苦笑地摇摇头，然后朝着门里走去，“看来，你比我想的要善良，真不愧是圣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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