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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六皇子李珩任性乖张,显然是被郑皇后养废了,皇帝又不是跟自己的江山有仇,立谁当太子也不可能立他啊!
是以,在有嫡立嫡无嫡立长的规矩下,大皇子李琪夺储的希望无疑是众皇子中最高的。
云淑妃也从未压抑自己的野心,她盼着儿子能被立为储君,盼着自己有朝一日能凌驾于后宫一众莺莺燕燕之上,听其他皇子们捏着鼻子喊她母后......
然而六皇子奉陛下密令以‘明威将军’的身份前往南境视察,还上了前线作战,参与了胤朝与南岳的和谈诸事,着实打了云淑妃一个措手不及。
她跟其他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不由地联想到陛下此举背后的目的,是否是在提前为立六皇子为储君作谋划呢?
见到儿子后,云淑妃就立即遣退了殿中伺候的宫人,只留两名心腹在殿门外守着,兀自与大皇子说起了悄悄话。
“母妃,你可知父皇这到底是何意?儿臣觉得这件事怕是有些蹊跷!”大皇子紧锁眉头,很是狐疑的样子。
云淑妃咬牙道:“你父皇打小就偏宠他,可李珩那德行,分明就是团烂泥扶不上墙。
我原只盼着他有朝一日犯了大错,大到陛下就是想包庇他都不成,直接没得翻身那种,这样也就彻底抽了他登顶的云梯!
可不曾想,陛下居然已经开始着手为他铺路了......”
大皇子听了自己母亲这话,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总觉的自己父皇不像是放心让小六奔赴战场、上前线与敌军正面扛的那种人。
他摇头道:“母妃,儿臣觉得这不像是父皇会做出的事情。
倒不是儿臣怀疑父皇为小六铺路的心,只是,您得想想,那是南境,是真正的战场。
战场上刀剑无眼,小六那种性子,是能听得了劝、是能无条件服从命令的人吗?
以儿臣对父皇的了解,他决计不可能派这么个‘任性的祸害’去南境‘视察’。”
云淑妃被儿子点了下,恍然明白过来,她不敢置信的睁大眼,“难不成是李珩那厮自己一声不吭偷偷跑到南境去冒险了?
那陛下他......他故意在朝堂上这样说,是为了替李珩遮掩,也顺带堵住了御史们悠悠之口?”
“儿臣以为此事八九不离十,便是母妃所言这般了!”大皇子点头附和,紧锁的眉头在吐息之间,缓缓放松了下来。
云淑妃却是又酸又妒又不平的。
她年纪本就与皇帝相当,早就不年轻了,且这些年也已经不再承宠,又钻钻营营野心勃勃,老得有点快。
这会儿微表情没控制好,整个人就显得尖酸又刻薄。
“陛下居然能容忍李珩至此,儿啊,看来,咱们对这小子,还是不能放松提防啊!”
大皇子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垂眸沉思了片刻后,开口道:“母妃,小六生性贪玩,小的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在一起玩的时候,我问他长大后要做什么,他脱口就说要当大将军。
如今,他当真是放着宫中舒舒服服的好日子不享受,竟跑到南境从军上战场去了,看来,他确实是很喜欢当兵打战这一套的。
儿臣寻思着,与其提防疏远着小六,倒不如趁机收揽了他,若是他当真有领军打战之能,将来未必就不是我们的助力呢!”
云淑妃仍然不放心,她觉得儿子太过于想当然。
“儿啊,你别忘了他可是皇后的养子,他背后有整个郑家做靠山呢!
他自己不想争,可皇后未必不想,郑家也不是吃素的,总而言之,你一头拉拢且还得一头提防......”
大皇子是个孝子,虽然他心里觉得母亲到底是妇人,眼界格局终究有限,可还是没忍心与她辩驳,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清楚了。
他的外祖云家,从前就只是普通的耕读之家,如今虽说借着他母亲的裙带关系,勉强跻身勋贵行列,可底蕴着实太浅了些,能给他提供的支持,实在有限。
若是他当真能得到小六的信任和支持,那可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小六这趟去南境,与万家的关系处得怎样了?!”大皇子暗自思忖着。
云淑妃听到了儿子的嘀咕,眉梢微微一挑,忙压低声音摆手道:“儿啊,万家我们可不能跟他们走得太近,别看此次与南岳之战,万家又获战功,然他们越是声威日盛,就难免会有‘功高盖主’之嫌。
别看陛下现在没对他们做什么,但日后就说不准了,等到陛下对他们的忌惮愈深的时候,万家如今有多风光届时下场就会有多凄凉!”
大皇子有些迟疑的道:“父皇一直都夸赞万家一门忠心耿耿,想来应该不会......猜忌万家吧?”
云淑妃暗道儿子还是太纯善了。
她扫了眼四周,警觉性十足,待确定不会有旁的人偷听后这才接着说:“琪儿,你身在皇家,又读过许多的史书,你当知历史上多少军功赫赫的战将被帝王猜忌!
识趣的那些自动上缴兵权求隐退的,还能保命,那些不识趣的,最后可不是都得牵连满门么?
你听母妃的,李珩若是与那万家交好,你有意收揽李珩,那大可利用他与万家结识,可万不能过从甚密......”
这就是又想暗中跟人攀关系谋支持,又要提防着保持一定距离的意思?
这个度,还真是不好把握!
大皇子露出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只是淡淡的拍了拍云淑妃的肩膀,安抚道:“母妃就不必操心太多了,儿臣晓得分寸!”
......
太后的慈安宫里,此时也正热闹着。
二皇子李玳与生母贤妃一道来给太后请安了。
贤妃是太后娘家堂兄的女儿,算是自家亲侄女,太后待她和二皇子也格外亲厚一些。
二皇子李玳既不是嫡也不是长,论理来说,跟皇位大抵是无缘的,可贤妃不甘心啊!
她若是云淑妃那样的母族背景,小门小户的出生也就罢了,偏自己出生世家大族王氏,堂姑母还是当今的太后娘娘。
有这一层关系,又有背后母族势力的支持,她凭什么不争不抢白白便宜别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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