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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行宫内。
沈妙语正在批阅夜朗各部呈上来的奏折。
她一路赶到凤燕,都没来得及批阅。
“娘亲,您还不睡吗?”
坐在一旁写字的宁儿,实在是困得睁不开眼,一张嘴就是哈欠连天。
“宁儿,你困了,就收拾收拾,自己去睡觉,娘亲还有一点点就完工了。”沈妙语摸了摸儿子的脑袋,在他脑门上亲了一口,“乖,自己去吧。”:
宁儿窝在娘亲怀中,闻着娘亲身上的馨香,不愿离去:“那我还是忍忍吧,我等娘亲一块睡,爹爹今天还会来吗?”
“他啊,这么晚了,估计不会来了。”沈妙语巴不得戚君翊不回来呢,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跟他说了凤燕未来的规划后,总觉得他变得有点不一样。
不是说,他不够爱自己。
而是变得对自己越发霸道起来。
连她与八位下属商量夜朗政事,他都要干涉。
搞得,沈妙语只能趁他不在的时候,私下会见八人,顺带把夜朗的奏折处理处理。
“参见翊王爷。”
门口传来萧沐的声音。
沈妙语一个激灵,猛地将桌上的奏折往抽屉内塞,在戚君翊踏步进门前,起身微笑地走向他。
“王爷,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来呢?”
戚君翊扫了一眼沈妙语,又看了一眼站在身后的宁儿,对着他挥手:“宁儿,你先回内室,自己睡。”
敏感的宁儿,已经察觉到爹爹的脸色有点不好。
神色不安地望了一眼娘亲,点头:“是,宁儿告退。”
儿子一走。
戚君翊抬头扶着沈妙语的肩头,微凉的眼眸凝视着她:“你是不是让那个叫南岑的,在城内买了间铺子?”
沈妙语眨眼,反问:“我就是买一间铺子,有什么问题吗?”
“妙语,你老实跟本王说,你……”戚君翊内心挣扎一下,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想着,有一天还要回到夜朗,当你的女王去?”
“我没有,我既然回来了,我就不打算回去。”
“妙语,你不要骗本王,你是夜朗的女王,就算你将来证明了你的身份,那夜朗王室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你?”戚君翊语气不由急躁起来,“妙语,你离开七年内,凤燕靠着你以前留下的技术,已经发展的很好,现在你回来了,凤燕的发展跟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发展凤燕,你明白吗?”
“我……”沈妙语张张嘴,只吐出一个字,然后就不知怎么说了。
“妙语,听本王的话,不要再回夜朗了。”
“王爷,我说了我不回夜朗,你为什么就是不相信我的话?”沈妙语一下子捋开戚君翊的手,表情变得凝固起来,“我来的时候,已经将夜朗王室所有的事情,转交给父王了,不瞒王爷说,父王的确是想让我回去的,可我告诉他了,我在凤燕有丈夫有孩子,我回了凤燕,就不会再回夜朗,父王在深思熟虑后,同意我的请求,并且祝福我一辈子平安幸福。”
“既然你把事情都转交给你的父王,那又为什么让南岑在京城中购买商铺?”
“我购买商铺是为了开客栈。我之前不是还开了一家女子用品店,我离开七年的时候,想必女子用品店一定被明夏经营的很好,我不可能再去插一脚,而且跟我过来八个属下,我总要给他们找一份活干,不能一直让他们在行宫内无所事事。”沈妙语说着说着,语气开始激动起来,“王爷,我不知道你在害怕什么,的确七年前,是我不对,是我一早就做好想要离开你的准备,我还给你喂了遗忘丹。”
“所以,那颗药不是什么糖果,而是遗忘丹?”戚君翊面色剧变,忽然就想到,为什么一开始大家都说妙语已经死了,只有自己的记忆,记得妙语去郊游了,“沈妙语,你怎能如此自私?”
“王爷,我承认我是自私,可我的自私不是为了自己,是为了你,为了大家,为了天下的百姓。”
“天下那么多百姓,难道他们每个人都跟你有关系吗?”戚君翊突然怒吼一声,把沈妙语吓了一跳,“你宁愿自己死,也要留下本王,留下小宝,留下还在襁褓之中的宁儿,如果这不算自私,那算什么?沈妙语,你说,你告诉本王,你到底怎么想的。”
“我没有,我真的什么都没有。”沈妙语被戚君翊眼中的愤怒与失望给吓到了,伸手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重重甩开,“王爷,我现在回来了,你不能抓着我七年前犯过的错误来跟我翻脸吧?”
“本王不是在跟你翻脸。”瞧着一副快哭出来的沈妙语,戚君翊深吸几口气,将心中的怒火慢慢降下来。
他不是生气,更不想责怪她。
只是不愿意,再重复失去她的痛苦。
“可我听得出来,你在怪我。”沈妙语犹豫几下,却没敢再把手伸出来,“七年前的事情,我已经解释过了。我还是我,我是沈妙语,是你的王妃,小宝跟宁儿的娘亲。唯一可能改变的,就是我的身份。可如果你现在就要我放下夜朗所有的一切,那我也告诉我,我做不到。”
“做不到?”戚君翊猛地抬头瞪着她,“所以,你还要打算回夜朗吗?”
沈妙语咬了咬牙,突然也硬气起来:“对,如果有合适的机会,或者父王需要我,我随时可以回去,王爷,你应该了解我的,我不是养在深闺内的女子,一辈子在府中相夫教子,我当年能怀着宁儿跋山涉水去追你,那你就要明白,我想做事情,谁都不可以阻止我。”
“沈妙语,你!”戚君翊刚燃起的怒火,在对上沈妙语怯生生的目光,又熄灭了,“好,你现在身份高贵,是女王,本王只不过是王爷而已,的确不能左右你。”
“什么叫左右我?”沈妙语不喜欢他的说辞,“我们是夫妻,所有的荣辱都是一体的,但不代表,我是你的私有物,同样你也不是我的私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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