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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是当妈的没有哪个愿意看见儿子早恋的。
况且，这若是真的，就不是早恋的问题，要报警了好么？
思想之间，更加盼着赶紧回到贾府，把慕斯给王夫人退回去，反正她本来也是王夫人的耳目，自己碰到多少次了，不愿意戳穿她罢了。
到了腊月二十三，祭过了灶王，贾兰也放了假。
李纨收拾行装，又商量着要留下哪些人来看庄子。
大多数人都是有家人在府里或者城里看铺子的。于是钱婆子就自荐留了下来。
也不能只留钱婆子一个人，就算不考虑安全的问题，到底过年，也过于冷清了些。
可是看看剩下的丫头，抹茶年龄太小，饭团识字自己也有意培养，慕斯要带回去给王夫人，素云碧月都是自己的老人了，哪个也舍不得留下。
不由的看向酥酪。
酥酪见李纨看她，立刻会意过来，就说“奶奶放心去吧，我陪着钱婆子在庄子上。还有护院们呢，安全的很。”
李纨觉得自己有点罪恶。
自己原本就是个不太爱说话的性子，因此平日比较喜欢活泼些的丫头，免得尴尬。
这酥酪平日里也不多说话，想来是个内向的性子，自己原本应该多多关照才是，反而冷落了她。
如今看她懂事的站出来，主动留在庄子上，心中更是隐隐愧疚。越是懂事的孩子往往越是被亏待，自己仿佛有些偏心了呢。
酥酪仿佛看出了李纨的纠结，笑着说，“奶奶心疼我，就让我在这里陪着钱妈妈吧。回到大观园里，姐姐妹妹太多了，我也怕说话，反而不如这里自在。”
钱婆子也是，“是这个理，等到了除夕，奶奶打发人来给我们送些府里的年夜饭就是了。”
李纨听说，就嘱咐了注意安全、小心走火等等，才让人套了车马，回府去了。
回到府里，只略修整了片刻，李纨就吩咐其他人收拾屋子，却命慕斯陪着自己去王夫人处请安。
慕斯见这几日李纨也不吩咐她活计，原以为自己不得喜欢，多半是过年是要留在庄子上了。
转头却见李纨留了酥酪，自己心下就有些不安。
如今见了李纨留了素云和碧月这两个大丫头，偏偏要带自己去王夫人处，当下就慌了神。
只怕自己被退了回去，又做回粗使丫头，岂不是成了其他丫头的笑柄？
也顾不上其他人侧目，直接就跪在了地上，求李纨不要把她送回去。倒把李纨弄得有些尴尬。
素云见状，斥退了其他丫头们，上来就骂，“这是做什么？奶奶还使唤不动你做事了？倒像委屈了你似的。”
慕斯也顾不上其他，哭着拉了李纨衣角，求李纨不要把她送回去。
素云大怒，“说的什么话，奶奶一句话没说，你怎么就知道是要把你送回去了？可是你自己犯了什么大错，做贼心虚？”
慕斯被戳中了心事，心下越发慌乱起来，当主子的都不喜欢又野心的丫头，可是自己去巴结贾兰的事情被李纨知道了？
还是说，自己给王夫人传消息的事情？
左思右想，心中更是凉了半截。
哪位主子也不喜欢有二心的丫头，自己若是被退了回去，以后那还会有正经主子要自己，只能像父母那样，一辈子做扫撒洗衣的活计，在没有出头之日了。
想到这里，不用哭的更是梨花带雨，一副天塌了的样子。
素云见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出来，还要再说，却被李纨拦住了。
李纨看着慕斯，“我且问你，我只说要去王夫人那里请安，又没说其他，你怎么就知道我要退了你回去？”
慕斯也不回答，只是在一旁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素云就说，“奶奶问你话呢，你这幅样子做给谁看？”
李纨见她实在不说话，想了想许是女儿家脸皮薄，保不定其他小丫头在旁边看了笑话去，都是女孩儿，还是给她留些面子吧。
想着，转回房里，让慕斯跟上。
房里没了别人，李纨看了一旁的素云一眼，“你也出去吧，把门带上，别让别人进来。”
“奶奶！”
“快去吧，还得我哄着你去是怎么着？”
素云听了这话，不太高兴的出去，带上了门。
李纨于是对慕斯说，“现在没有别人了，我再问你一遍，怎么就知道我要退了你回去？可是做了什么，所以心虚？”
果然！那日自己去找贾兰让李纨看到了！
慕斯此时已经止住了哭声，确是不敢回答，虽然低着头，一双眼睛却在滴溜溜的转着。
李纨看到她这样，气道“若是不说话，我就直接退了你回去。若是愿意说说，咱们或许还有的谈。”
慕斯听到了这话，小声说道，“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去打扰小少爷了。”
李纨忍不住加重了语气，“我搞不明白你怎么想的，府里这么多人，怎么就想着攀上贾兰，他那么小，还能纳你为姨娘不成？”
慕斯听了这话，不由吓得睁大了眼睛，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奶奶怎么会这么想？借我一万个胆子我也不敢呐！”
李纨就纳闷了，费那么大功夫不就是一心想往上爬，难不成为了保护儿童，献爱心？
慕斯见李纨不相信她的话，心下一狠，把自己的心事全说出来，“我父母都是贾府中的奴才，我也算是家生子了。
只是跟别的姐姐不同，父母没有本事，在府中几十年还是个负责洒扫的粗使下人。我也一直都是负责洗衣烧火的粗使丫头。
往常洗衣时，也常常见了鸳鸯姐姐，袭人姐姐她们的衣服。想着同是丫鬟，她们能够使奴唤婢的，月例银子也高了不少，心里就很是羡慕。
只想自己有一天也能做了那一等丫头，父母也跟着荣耀。”
说着又跪了下来，膝行了两步，抬头看着李纨，“知道奶奶要带人去庄子上，我托了好几个姐姐才能跟了奶奶。
只是想着奶奶为人和善，若是我在做的出色，总能跟素云姐姐一样，做个奶奶面前的红人。
可是，奶奶身边丫头太多了，不说素云姐姐、碧月姐姐是老人，就说新来的饭团就是个会识字的，怎么也比不过。
庄子上也没有什么事，每日就一点点工作，完了就是闲着，聊天吃瓜子。这样的日子，我心中惶恐。
又看小少爷身边一个丫鬟都没有，就想着若是服侍了小少爷，那也必然是头一份的，或许可以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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