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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母长叹了一口气，“你们这戏，演的也太过了。”
李纨听了这话，心里一个激灵，也不管自己是不是现代人，封建礼教之类的。
当场撩了裙角，就跪在了贾母脚下。
贾母看了她一眼，也没有开口让她起来。
沉默了一会，贾母才开口道，“你也觉得我偏心吗？”
？？？
李纨觉得这话压根摸不着头脑，心里百转千回，后背已经冒出了薄薄的冷汗。
仿佛又回到了前世做项目，努力揣测客户心里的时刻。
只是，客户心理揣度不到位，顶多重新来过，再不济丢了合同扣工资。
李纨偷偷那眼睛看了看贾母，这老祖宗的心理，万一自己搞差了会怎么样？
贾府没有家法吧？
李纨心里直呼自己大意了。
那点拙劣的小伎俩怎么能瞒过贾母。
想想红楼梦中的荣国府，贾代善身居高位，也就贾母一个正妻，也没听说有什么庶子女之类的，这能是个简单的？
也是贾母平时一副事不关己，专心享乐的模样把自己蒙骗了。
李纨只能深深叩首，向贾母认错。
“错在哪了？”贾母审视的看着李纨。
“孙媳不该哄骗老祖宗，是孙媳错了。”
“你糊涂！”贾母骂道，“迎春受辱，那是她自己立不起来，你不教导她早早看清，反而大包大揽。
日后，你能陪着她嫁去夫家不成？”
咦？这个走向怎么不对？
老太太生气的原因不应该是我瞒着她做局，还把府上的姑娘们都牵扯进来了吗？
李纨不敢说话。
“迎春太懦弱，探春太刚硬，宝钗太守礼，黛玉太超脱，惜春太不着调，凤丫头倒是个好的，就是太圆滑。
你能把她们都团结起来，是你的本事。”
贾母说着，扶了李纨一把，“起来说话吧。”
李纨赶紧顺着贾母的手起来了，就站在一侧，一副虚心听教诲的模样。
“我知你是为迎春抱不平，因此我不怪你。
只是一点，迎春奶妈一直叫屈，整个园子里的丫头婆子们都看着呢，就这么把她处理了，凤丫头如今是不管家了，你让你婆婆以后如何服众？”
李纨听说，急忙回答，“可是那些从房中搜出来的东西都是真的，也是大家亲眼看到的，这可做不了假。”
“一码是一码，那些只能证明是她以前贪了迎春的东西，却不能说明这次也拿了。
你最大的破绽，就是还没解释清楚，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去搜人家家里，过于着急了。
这么大个院子，几百的仆役，谁家没个什么不想让人知道的事情？难保不会有人私下里议论。”
李纨仔细想了想，确是不妥。
贾母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不过只是打发个奶妈子出去，但凡迎春自己立的住，也用不着绕这么一圈。”
可是她立不住呀，李纨自己在心里默默叹道。
“那就是她的命了”贾母像听到李纨的心声一样，“他那个爹...
如今我年纪大了，你们二老爷也得喊他一声兄长，咱们府里再怎么样，在外面他都是荣国府的当家人。”
李纨心中是清楚的，贾赦就是荣国府败家的根本。
现在看来，贾母心里明镜儿似的。
李纨突然就有一点点明白贾母的无奈了，就算把局势看的一清二楚，就算是老祖宗，也没有办法跟心思想法完全相左的壮年儿子抗衡吧。
贾母叫了一声，一个从没见过的年长的老妈妈从房里出来。
“这是史嬷嬷，我的陪嫁，跟了我六十多年了。当年我舍不得让她给你祖父做了姨娘，许了出府自嫁，迎春那个奶妈，就是她女儿。”
李纨冷汗连连。
贾母倒是轻笑了一声，“你看看，要不怎么说你年轻呢。今天这个事情，若是贾嬷嬷有心跟你较劲，你说是不是该你倒霉？”
李纨也不知道是不是要认个怂，赔个不是？
史嬷嬷却笑了笑，“老太君说笑了，跟了你这么多年，这点子是非曲直我还是清楚的。是我那女儿一把年纪了还每个样子，怨不得珠大奶奶。”
贾母笑着，从史嬷嬷手里接过一个小匣子，“你们赦大老爷，手上沾了不少人命官司。
如今咱们家娘娘得宠，自然是千好万好。只是君王身边，哪有个长久的，若是有一日...只怕全家都要遭了赦大老爷的殃。”
莫不是个预言家？
李纨心里打量，这贾母不会是个重生的吧？
贾母却从匣子里拿出了一叠银票，“二万五千两”。
李纨瞪大了眼睛。
“不是给你的”贾母笑骂，“什么时候多了个见钱眼开的毛病。”
“呃，就是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
“我知你在外忙碌是为了什么，所以虽然不妥，也不阻拦你。去年风丫头跟我说过祖茔田地的事情，我就知道你们两个是有什么商量。
只是不妥，因此我没应她。
祖茔田地是立身的根本，只是本朝向来是落在男子身上。就怕你们前脚添置了，后脚就被折价卖了出去。”
贾母把匣子递到李纨手里，“这里有你林妹妹一万，等你妹妹出嫁，悄悄塞给她。
另外的一万五，五千是兰儿的；五千是宝玉的；你且帮他们收好。
另外五千，若是凤丫头这一胎得了儿子，就是她的。
若还是个闺女，就拿去置了祭祀田产，也就罢了。”
李纨不想吐槽贾母重男轻女，因为这个时代就是这样。
若是凤姐儿得了闺女，自己偷偷塞给她就是了。
忽然想到什么，向贾母道，“这一胎必定是个儿子。”
贾母听说，乐的直呼阿弥陀佛。
只是李纨捧着那匣子却有点不知所措，总觉得贾母这做法有点不详，太像什么绝症病人交代后事的感觉了。
“老祖宗？”
话刚开口，就被贾母拦了回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人到七十古来稀，我都奔八十了，有些事情早该想到的。
虽说是儿孙自有儿孙福，也不能真的两腿一登，眼睛一闭就不管了。”
李纨赶紧接到，“老祖宗身体一向健康，再活个十几年没问题的。”
贾母却开玩笑似的翻了半个白眼，“你给我说少了，我计划活到一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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