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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傅，你知道吗？”
后面盘坐在地上的风正豪一愣，印象之中，这小子喊自己为师傅的情况真的屈指可数，当然，也是因为他整体躲在主殿里从来不出来。
“你知道我为什么压制修为，千年之后才突破吗？”
“因为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有一个疑问。”
“千年前，我用过一次轮回转生盘。”
轮回转生盘？
风正豪一愣，如果欧阳询不提，他都要把这个东西忘掉了，青言门的轮回转生盘，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弟子们历炼的法器了。
“轮回转生盘，寓意就是将你的前世摆在你面前，使你看遍自己的所有前世，从而看破看透，从而更加的稳固自己的道心。”
“而道心不稳固的人，则会被自己的前世所影响，甚至性格都会产生一些偏移。”
“师傅，我说的对吧，这就是所谓轮回转生盘的作用。”
风正豪更加的愣住了，他不明白欧阳询在生死关头提这些东西做什么。
欧阳询转头，正好看到了风正豪楞住的表情，他无所谓的一笑，继续对着这个名义上自己的师傅说道：
“当时，我几乎快要相信了这个说话，哦不，也许这个说法对于你们来说，是完全合理的，可是对我来说，这个说法就是为了欺骗我。”
“说起来，你肯定以为我放弃了青言箴言的修炼方式吧？非也，在最开始的时候，也就是你刚刚血祭完的这一段时间，我其实一直在修炼青言箴言。”
欧阳询注意到，风正豪的脸色越来越透满疑惑，仿佛是在问：你真的修炼了青言箴言，那为什么这么晚才来到这里？
他不顾风正豪的疑惑，继续自顾自的向下说去。
“当时，我还吸收了好几个人的血肉。”
“这几个人的名字我都已经不记得了，只隐约记得有个女人…也许是十几个人。”
“让我更加警觉的就是我吸收这些人血肉的时候了…那种深入血脉的感觉，那种感觉我明明很早以前就体验过！”
“我可是在幼儿时期，就被阴罗宗的人送到了这里的…可是我又想，也许在我还没有意识的时候，阴罗宗就往我体内导入血肉，毕竟是魔宗嘛，这种做法也符和他们的风格。”
“可是，随着我吸收血肉越多，那种愉悦的感觉就越强烈，而且很明显，这种感觉我之前就体验过，绝不是来到青言门才开始了。”
“自从那时，我感受到了我的一丝违和性，又或者说是我在这个世界的一丝违和性，我就更加警戒了起来，我放弃了青言箴言的血肉速成修炼方法，转而自己慢慢的修炼。”
“而且我也不再日夜颠倒的修炼，而是经常的偷懒，甚至修行其它功法，参悟其它道路，来减慢我的修炼速度。”
“就这样，直到这一千年过去了，我才堪堪到达了天人境。”
“只不过我这天人境是水到渠成了…不像是你们，速成的最大缺点就是境界不稳…当然，就像你刚刚告诉我的，上面的人只不过是在养鱼罢了，他们不需要你是不是境界稳固，只需要你们长大，并且肥美多汁就行了。”
“到了天人境之后，也就是昨天，我越来越感觉到自己的违和性，师傅，你知道为什么吗？”
欧阳询平静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他神秘的看向风正豪。
风正豪已经被他说的呆掉了，一时听到欧阳询的这个问题，只能僵硬的摇摇头。
“那就是记忆。”
“即便是天人境高手，你的记忆力再强，但是最终也无法抵御时间的侵蚀。”
“就像是我跟你说的，千年前我那一代的师兄弟们我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隐约记得有那么回事。”
“但是师傅，你知道吗？”
“我在千年前的随便进行的那次轮回转生盘中的景象，我还记得清清楚楚！！”
“那个画面栩栩如生，一直在我的脑袋里，只要我想想起来，它必然会跳出来，就好像我前不久才经历过一样。”
“哈哈，师傅，你肯定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毕竟你只是一条鱼。”
风正豪终于从懵逼的状态回过神来，死死的看着欧阳询，仿佛要将他完全的看破。
下一刻，他在场脸色狰狞起来，对着欧阳询哈哈大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这次你肯定逃不掉了！”
欧阳询向着风正豪所注意到的方向一看，顿时注意到那只巨手已经来到了峡谷上方。
他晒然一笑，整个人轻松的飘向上方，主动的去迎接巨手。
“师傅，我忘记跟你说了，这个世界本就是一场虚幻的骗局，你，青言门，乃至九州大陆，都是捏造出来欺骗我的罢了，要是我真的信了，我就死定了。”
语罢，他不再停留，化作一道青色的遁光来到巨手前面。
欧阳询整个人都变了，一股恐怖至极的气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他双目幽绿，那绿光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幽深。
接着，他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上古的太昊之音。
只见他凌空对着那巨手一字一顿的说道：
“我，僵尸，叶森。”
“根本没有什么欧阳询，根本没有什么青言门。”
“真正的我，现在应该还躺在那颗树下。”
“这场持续千年的骗局，是我赢了。”
说完这些话后，原本强大无敌的金光巨手竟然轰然倒塌了。
不止是巨手，整个世界都开始倒塌了。
先是从远处，接着光速一般的波及到青言门。
叶森注意到，在他的感知里，青言门的无数生灵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
最后倒塌的就是这后山。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们不过是捏造出来的人物吗？本来以为身为一条任人宰割的鱼儿就够可笑了，现在看来，可真是可笑至极啊…哈哈哈哈…”
只见风正豪盯着悬浮在空中的叶森，眼中竟然流出了两行血泪，然后他的笑声也戛然而止了。
他也破碎掉了。
这世界的一切，除了叶森，都破碎了。
树下，叶森睁开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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