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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没有因为姜海昌的一番煽情的话就来指责沈棠。
毕竟先前发生的一切还历历在目，这不到最后谁也说准到底是怎么回事。
“姑父，你是老糊涂了吗？
还是在沈家享清福变蠢了？
当年你不过是个穷书生，是我爷爷收留你，才有了今天富甲一方的姜老爷！
倘若你入赘沈家，我敬你是个汉子……
你为沈家呕心沥血……呵呵，我爹在的时候沈家什么样，现在什么样？
退一步说，没有沈家谁知道你姜海昌是什么玩意？”
沈棠视线直逼姜海昌，寒意翻涌。
“送我去澜山书院？您好大的本事，澜山书院使银子就能进？还是说你姜海昌的面子足够大？
恕我直言，别说我们山长，就是夫子都不知道姜海昌是谁！”
这番质问一出，周围的人眼神又变了。
澜山书院在大离王朝地位尊崇，非有真才实学的人休想进去。
没听说林州知府想送自己纨绔儿子进学院，都被拒绝了？
花钱进去，姜海昌怎么不送自己的儿女去？
“阿棠，你在澜山书院的吃穿用度都是顶好的，这一点你不否认吧？”姜海昌忍怒意问道。
沈棠点头，“是！”
“这些都是姑父让人花费心思替你置办的！”姜海昌红着眼眶说道。
“噗——”
顾知行发出了一声嗤笑。
“姑父真是好大的脸啊！据我所知，这些都是沈老爷子怕阿棠一个人在外吃苦，吩咐下面的人置办的吧。”
“况且，这银子姓沈，不姓姜！”
“至于阿棠的亲事，前段时间整个永州城闹得风风雨雨，你那宝贝女儿做了些什么事，你自己不清楚吗？也好意思拿出来说！”
顾知行话语里不留半点情面，句句直戳重点，如利剑一般捅进姜海昌的心窝子里。
姜海昌双手紧紧握住，胸脯剧烈地起伏着，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
“顾郎说得极是，说起来咱们还要谢谢我的雨柔表妹，不然我怎能嫁得顾郎这般如意郎君呢！”沈棠柔情万种看着顾知行，软声细语。
可在旁人耳中，其中的讥讽之意，更浓重了几分。
霎时间，周围的议论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姜老爷真的是天下一等一良善之人，否则姜小姐怎么会和未来的表姐夫……啧啧啧！”
“沈老爷子多么好的人啊！这姜家人就……上梁不正下梁歪，姜老爷连沈夫人的嫁妆都能贪墨，龙生龙、凤生凤……”
“知人知面不知心，姜家人是真的心黑。”
“顾少夫人遇到这一家子，真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把姜海昌以及姜家的其他人贬得一无是处。
姜海昌喉咙发甜，一口鲜血差点喷出来，右手捂在胸口，一阵晕眩，差点倒在地上。
“啊——”
“姜老爷，你莫不是想要装晕来逃避吧？您放心，我顾家有大夫，赶紧帮姜老爷把脉。”
沈棠说得十分的“善解人意”，连姜海昌的称呼也给换了。
姜海昌一听，硬是强行撑开了眼皮子，整个脸庞涨成紫红色，气得几乎要爆炸，手指颤抖指着沈棠，“你……你……”
“姜老爷，如今这嫁妆缺少的东西都清出来了，不知道姜老爷打算如何赔偿啊？”沈棠眉眼间尽是笑意，不紧不慢地开口问着他。
顿了会儿，继续道：“我娘的嫁妆虽说不是价值连城，可亦是极其珍贵的，姜老爷得去把这些东西全都给找回来呢！”
“我能去哪里找，这些东西早就……”
刚说出半句，姜海昌意识到自己的说了什么，立即闭上了嘴巴。
“早就如何了？怎么不继续说啊？”沈棠接着逼问道。
姜海昌铁青着脸不说一句话，怒瞪着沈棠。
“早就被你挥霍得差不多了吧！你想说根本找不回来，是吗？”
“这一点姜老爷你倒是不用担心了，我都为你想好了，顾郎，让人把写好的赔偿书拿过来吧！”
先前就看到有几人一直在一旁写着什么，原来是在这里等着。
“陈管家，让人把赔偿书拿一份儿过来！”顾知行扭头对着守在后面的陈管家喊道。
陈管家闻言，拿起了桌上刚刚书生写好的赔偿书就快步跑了过来。
“念给大伙儿听听！”顾知行又道。
“是！二少爷。”陈管家应道。
随即，便当众念了起来。
前面的内容大伙儿都听得五迷三道的，只有最后一句给整明白了。
一是选择把所有的东西找回，完完整整的还回来。
二若是找不回就赔偿银子，按照这缺失的嫁妆价值让人估价用银子赔偿。
“估计听姜老爷话里的意思是找不回来了，那姜老爷是要赔偿银子吗？”沈棠倨傲地地盯着姜海昌，眼角有着凛冽的寒光。
姜海昌瞅着沈棠这冷冰冰的模样，便知今日她是不会罢休了。
心里开始盘算了起来。
今日他在这里答应了又何妨？
后面来找他，他不给，他们还能对他怎么样？
想通了这一点，姜海昌的情绪平静了。
“赔偿银子！”
姜海昌做出了选择。
沈棠点点头，就冲着顾知行道：“顾郎，让人算算没找着的嫁妆价值多少！”
“好嘞！”顾知行痞痞地笑道。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陈管家就拿着算好的账本递到了顾知行的手里。
顾知行垂眼一瞧，眼里的笑意骤浓。
“阿棠，你看看。”
说着，便将账本递到了沈棠的手里。
沈棠在看清上面的数目之后，竟然同顾知行是一样的表情。
姜海昌心里就打起了鼓，似乎情况不太妙啊！
“姜老爷，需要赔偿的银子是十万五千零八十两。”
沈棠的话一说出口，众人都倒抽了冷气。
方才听念名字的时候就觉得东西珍贵，没想到数额竟然如此巨大！
“怎么会这么多？肯定是算错了。”姜海昌拧着眉笃定道。
“你是在怀疑天宝阁的丁掌柜和我们从水崎书院请来的这些学子的能力吗？”
一句话就将得罪人的帽子扣在了姜海昌的头上。
若是把天宝阁的人得罪了，相当于就把整个永州城古董圈子的人得罪了。
水崎书院则是姜雨柔所念的书院，在永州城亦是排名前三的，得罪了水崎书院的学子，便等同过于把文人得罪了一大半。
“我根本没有这么说，沈棠你这是在对我泼脏水！”姜海昌大声辩驳道。
“可这些东西我都没有经手啊！全是他们帮忙算出来的，你说算错了，不就是说他们算得不对吗？”沈棠眨着眼睛问道。
“我……你……”姜海昌憋了半天才挤出一句话，“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姜老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这就让我有些不明白了。”沈棠略带“疑惑”，而后话锋一转，声音冷厉，“无论怎说，这银子是赔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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