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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海昌竟然敢如此冠冕堂皇地诋毁沈棠，难道以为他什么都在不知道？
“海昌，何出此言？”沈老爷子眼皮子微垂问道。
姜海昌快步走到了沈老爷子的面前，脸色冷冰冰的，两只眼睛像锥子一般直盯着沈棠，眼底的恨意不加掩饰。
不过，想到沈老爷子的袒护，到底还是收敛了几分。
“老爷子，想必你还不知道你的‘好’孙女干了些什么事儿吧？”
姜海昌声音沙哑，将“好”字咬得极重。
沈老爷子随即抬眼问道：“海昌，有什么话就直说，咱们都是一家人，打什么哑谜？”
“岳父，沈棠用紫布的配方给我下套了，骗我去染紫布卖，结果染出来的紫布掉色，这是在把我们沈家人往绝路上逼啊！”
姜海昌一番控诉说得咬牙切齿，甚至眼眶中还多了些湿意。
若不是一开始沈棠就已经告诉了他事情的前因后果，光是听到姜海昌这番话，他怕是真的要以为沈棠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可有了沈棠先前的告知，这会儿再看到姜海昌满眼愤恨的模样。
除了心冷，更多的则是怒火。
沈棠可是沈家大房唯一的血脉，姜海昌倒好，不仅不帮衬，反而干出那么多狼心狗肺的事情。
这些年，让姜海昌帮着掌管沈家，到底是他做错了。
要是姜海昌一开始就接触不到掌家之权，野心断然不会滋生这么大的。
沈老爷子微微地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沈棠立马就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水。
“爷爷，喝点水！”
沈棠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闻声，沈老爷子望向了沈棠。
只见她神色十分的平淡，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满满的关心。
沈老爷子的心里有了决断！
饶是最近几年的他的身子不大好，可沈家做主的人依然是他！
姜海昌是该给他一些教训了，这些年是他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让他们认不清自己的身份。
转瞬，沈老爷子的目光一片清明，接过了沈棠递过来的温水喝了一口，胸口顿时多了些暖意。
“海昌，我问问你紫布配方是谁的？”沈老爷子沉声问道。
一时间，姜海昌不明所以，“紫布配方原来是沈棠的，可……”
姜海昌登时发现了自己说的话不对劲儿，赶忙就改了口。
“可是后面我们姜家自己也研究出来了。”
沈老爷子嘴角带着淡笑，“海昌，既然你又说是你们自个儿研究出来的，那么这怎么又和阿棠扯上关系了？”
姜海昌面色陡然一僵。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沈老爷子一开始问这个问题就是给他挖了个坑。
如果他刚刚回应沈老爷子说这个紫布配方本就是他们自己的，那么这就和沈棠沾染不上半点儿关系。
但他说了是沈棠的，可沈棠的紫布配方怎么就到了他的手里，明显里面有问题。
“岳父，不是这样的，我们就是根据沈棠的配方来研制，才出的问题。”姜海昌立即辩解道。
“海昌，阿棠的紫布都没有出问题，你们自己研究的却出问题了，这和阿棠有何关联？”
沈老爷子目光如炬，姜海昌心中一颤，恍若所有的想法都被他给洞悉了。
“爷爷说得极是，姜老爷这脏水也泼得太远了吧！莫不是当我顾知行是摆设，阿棠真的就任人欺负？”
顾知行眼神冷冰冰地瞟向姜海昌，宛如寒冬的凛冽的风一般，冰冷彻骨。
姜海昌只觉得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岳父，我并没有胡说，假紫布配方是沈棠故意拿出来的，就是专门让我看到，然后促使我去染紫布卖，为了报复我们。”
姜海昌知道和顾知行争辩不过，唯有向沈老爷子告状，他们姜家才能有一丝喘息的机会。
现在只能让沈老爷子慷慨解囊了。
如果沈家来出这笔钱，与沈家而言是不痛不痒的。
若是那些紫布全都让他们自个儿赔，姜家会赔光的。
沈棠睃了姜海昌一眼，嘴角挂上了一抹冷笑。
“姑父倒打一耙的本事真是让我长见识了。
我故意把紫布的配方拿出来？
那怎么就到了姑父这里了呢？
是姑父蓄意谋偷到的紫布配方，还是我故意拿出来的，想必姑父自己的心里非常清楚！
紫布配方那么重要的东西，我岂会随意告诉别人？
你随便去大街上拉着一个人问，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等重要的配方都是不会说出去的。”
姑父，你还要继续睁眼说瞎话吗？”
沈棠脸上的微笑瞬间冻结，阴沉而可怕。
转瞬间，姜海昌脸色几乎是可以滴下黑水来。
“沈棠，你当着老爷子的面就不能说点真话吗？你敢说那假的紫布配方不是故意拿出来让我们知晓的？”姜海昌怒瞪着沈棠道。
“我做什么事，还需要向你解释吗？
你偷了我的秘方，还来爷爷面前恶人先告状？
恶心透了！”
沈棠眼里含笑没有半点儿温度，随即继续说道：
“紫布染料配方有多重要，这还用我说吗？
这可是七彩坊的命根子，就连千衣阁也因为紫布成为永州城的高贵身份象征。
整个永州城觊觎紫布配方的人数不胜数，那假的紫布配方本就是我弄来忽悠那些心术不正想要盗取别人的东西不劳而获的人。
可假紫布配方没有到其他的人手里，偏偏到了姑父你的手里。
这说明什么啊？”
“说明姜老爷就是那些心术不正之人！”顾知行一下子就把话头接了过去，“虽说是亲戚，可你偷我顾家秘方的事，我觉得还是让官府来审一下比较合适。”
“污蔑，你们这分明是污蔑！”
姜海昌瞬间暴怒，眼眶里布满了血丝，直接忽视了顾知行的后半句话。
沈老爷子瞅着姜海昌死鸭子嘴硬的样子，觉得格外的丑陋。
若是姜海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兴许他还能帮衬一二。
可他看到却是姜海昌明明做出了偷紫布配方的事，却死不承认。
这实在是太有辱沈府的门风了。
“海昌，我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狡辩了！”
沈老爷子声音冷冰冰的，看着姜海昌的眼神里尽是失望。
忽然，姜海昌狂笑了起来。
“你知道什么？
你就是偏心沈棠，偏心大哥唯一的女儿，我们无论做什么也及不上沈棠！
你又何必这么堂而皇之地说得这么大义凛然！
虚伪！虚伪至极！”
剧烈的争吵忽然戛然而止。
因为一队衙役出现在了世安院的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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