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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夸奖。”
“那我就等着下次见面的那一天。”
南薇以低头代替回答，宋鸿远比她想象中更不搭话，转身离开了。
直到比桌上只剩下燕南王、寿阳伯与她三个，南薇才慢慢地放松了身体。
即使这样，看着满脸疲倦的她，燕南王也只是露出了苦笑。
皇室比想象中还不容易地对她放弃，正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她，好像才意识到一直被燕南王安抚抓住的手。
看着那只匆匆松开的手，燕南王无奈的说道：“抱歉。”
坐在一旁一直未出声的寿阳伯坦言道：“你太直接了，皇帝不能刺激。”
南薇也明白了刚才自己的过于冲动，回道：“对不起。”
听到答案的寿阳伯抚摸了一下南薇的头，他向燕南王简单地挥了挥手，起身离开了宴会。
燕南王看着眼前的孩子说道：“孩子，皇上他虽然看起来很仁慈，但他是个弑父弑母，弑兄上位的人，那场战争中只有我活下来了，你要留个心。”
南薇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年轻了，点了点头：“是我消息太过闭塞了。”
燕南王怜爱的看了看他，皇室与南永元想塑造南薇的方式很简单粗暴，他们假装教了很多东西，却把重要的东西全部排除在外，让她无法树立戒心。
“没事，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们就回去吧，怎么样？”
“好。”
“那我们边走边说。”
说完，燕南王便领着南薇走出了宴会，虽然其他王公大臣没有一个能与新崛起的“烫手山芋”搭话，但他们都感到非常的遗憾。
南薇坐在马车上，望着坐在对面的燕南王：“现在的皇帝不是当时的太子吗？”
燕南王轻声开口：“他看起来很慈善，但他非常的贪婪，同时也心狠手辣。”
皇帝即位时，燕南王和寿阳伯亲眼见证了那一场扑面而来的血风。
“当时的太子也名声很好，但和现在的太子一样，是一个非常罕见的‘正义之辈’。”
对于燕南王的话，南薇点了点头，显然，皇帝是一个可以用伪善来掩饰自己的人。
“现在的皇上当初给太子扣上了一个黑锅，让他下台，再后来，几句话就分裂了皇室内部，导致皇子们刀剑相向，最后他坐收渔利之利。”
他一想到当时的情况就觉得惨烈至极，摇了摇头，暗示后燕南王也才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但当时的皇帝就如现在一般的会掩藏自己的野心。
燕南王回忆着，靠在马车上慢慢地吐气：“那时候我的母妃察觉到了这一切，把我以重病的名义送出了宫，我才得以逃生，直到他无声的血洗了皇宫，登上皇位，当世人却还以为他是一个救世英雄。”
“当时皇室裂变，执政一塌糊涂，皇室的纲纪得不到纠正，世家贵族更是腐败严重，民怨四起，乱成了一团，这时候的皇帝就站了出来，冷静沉着，获得了民心。”
南薇从他的话中可以想象的道当时的皇帝是如何煽动民心的，虽然不是那种类型，但南薇也想过利用民心，与其把民众当作长矛，不如当做盾弓更为有效。
“他不仅执政条理清晰，还开房国库赈济百姓，派遣军队辅助百姓营生。”
南薇想起刚才见到皇帝的表情，从容又仁慈，即使她说话有点不合礼数，过于随便，也一幅长辈慈祥的模样。
她转头再一想，皇帝的那副神情和苍霄没有太大区别，都是能利用人心，看透他人本质的眼神。
但与装腔作势的皇帝相比，苍霄更......坦荡一些，苍霄想怎么活就怎么活，虽然会为了达成自己想要的目的低头，但不会为了达成某件事在背后勾画这么大的阴谋，苍霄宁愿把一切都毁了。
南薇回道：“早知道我多加注意言行了，我从没想过他是这样的人。”
这样看来，不能再继续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而且最近苍霄似乎也在忙些什么事，一直没有什么消息。
南薇敲了敲手指，想起了什么，对着燕南王问道：“你为什么没有说高阶丹药的事。”
面对南薇的直言不讳，燕南王也坦诚回应：“我觉得你不相信我，虽然这说出来有点苦涩，但我并没有感到什么不愉快。”
现在燕南王才摸清了一点如何对待南薇的方法，那就是千万不要拐弯抹角，有话就要直说，因为你不说清楚，她就不会理解他人的好意。
南薇沉默了片刻，静静地看着燕南王，然后又低下头，似乎在考虑，然后又抬起头来，叹道：“我不相信没有任何索求的好意，如果你不想让我怀疑你，你就让我回报你什么。”
南薇：“但是......明白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好意的为我着想。”
燕南王只是静静聆听，南薇慢慢地垂下纤长的眼睫，她斟酌了片刻，希望自己少有的真情吐露不会像以前一样伤害倾听的人。
南薇身上充满了迷茫和无法自拔的郁闷，就像被困在黑暗的深海里的囚犯一样：“我和他一直就是这样生活的，为了活着，跪着磕头并不难，所以现在对自尊这个东西很迷糊了。”
从他们互相给南永元跪下磕头以希望对方少受到伤害的时候，即使有人挑起是非，道歉也早就不是能够伤害他们自尊的事情了。
南薇把头靠在马车的窗户上，神情茫然：“谢谢你，燕南王殿下。”
“......啊。”
“如果他和我能早十年见到像你这样的长辈，也许会比现在活的好一点。”
燕南王最终露出无法言说的表情，脸色苍白，当年在南永元于皇室的监禁下，他当时的能力根本无法把这个孩子带出来。
南薇耸了耸肩，满嘴都是描绘般的微笑：“我不太喜欢苍霄，但我从来没有把他赶出去过，当时没有做到的事，也许以后也会这样。”
燕南王看着低声侃侃而谈的南薇，停止了呼吸。
“即使互相知道对方已经烂在了淤泥里，也会有没办法的事情。”说起来比想象中要纠结很多，不知道在她死之前，还有又机会解开这个死结吗？
不知道这样下去会不会一辈子都被那家伙质押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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