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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用非常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班丰羽紧张地握紧拳头又展开。
“但是父皇您以前不是治理过这种病吗？这回应该可以控制住的吧？”
面对班丰羽充满希望的声音，皇帝只是默默地仁慈地笑了笑，他这个儿子之所以受他的喜爱，是因为他从不怀疑自己，对他很崇拜。
班丰羽也从未怀疑过自己的父亲并不像自己认知的那样为国为民、充满了天下情怀。
宋鸿远对班丰羽解释道：“‘活死尸’发病没有征兆，大都突然间发病，发病的原因也一直未能查清，传染的方式也很复杂。一般在发病后，根据发病部位的不同，患者会在七天到一个月内内脏逐渐的腐烂枯竭而亡。”
皇帝：“是啊，正因如此的残忍，所以百姓中有人说这是上天对我武阳国下的诅咒。”
班丰羽：“那......父皇您当初是怎么做的？”
皇帝：“在‘活死尸’发病严重前，吃下治疗的药物，就能抑制病情的发展，存活下去。”
班丰羽立刻激动的站起来：“那赶紧把药......！”
宋鸿远笑着安抚了他一下，才慢慢说道：“问题就出在这药上，一般的药根本无法解决这个疫病，只有炼药神鸿的高阶丹药才能保住他们的性命。”
“炼药神鸿吗？”班丰羽低声喃喃，皇室现在储存的高阶丹药数量十分有限，根本无法应对这么大的疫病。
看着失落狼狈的儿子，皇帝抚摸着下巴，他这个儿子真是当皇帝的人才，如果再多一点自私和残忍，就会更加完美。
班丰羽想了想其他的解决办法，出声问道：“如果用衍师呢？”
皇帝看着他，摇摇头，没有言语。
看着那张摇头的脸，班丰羽的表情被绝望所感染。
站在身边的宋鸿远开口道：“衍师的衍术虽能复刻丹药，但那毕竟是假的，与炼药神鸿亲手炼制的丹药是无法比拟的。”
“可当年发生这件事的时候宫里有宋大人以及很多出色的炼药神鸿，可现在我们......我们怎么能解决这个问题呢？”
武阳云州城内的炼药神鸿人数尚不足50人，其中能制造高阶丹药的炼药神鸿更是挑不出几人，如果疫病大规模的爆发，就算这些人没日没夜的炼药，也补不上空缺。
思及此处，班丰羽更加失落的跌坐回椅子上。
皇帝站起身，向班丰羽伸出手，班丰羽抬头看着他。
“丰羽，帝位注定是孤独的。”皇帝亲切的抚摸着他的发，用仁慈的声音说道。
他将颓丧的儿子抱在怀里，拍拍他的背，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如果有一条能够让所有人都活下去的路，我们便不得不为了这天下苍生而做出一些牺牲。”
“牺牲？”
“是啊，孩子，为了拯救武阳的百姓，将士们不得不牺牲，用他们的命换这全城人的性命。”
“可......那不是战争吗？”眉头紧皱的班丰羽反问。
自他成年之后，皇帝久违的拥抱让他感到了温暖，他反手拥抱住了从小崇拜的父亲，向他抒发着自己无言的悲痛。
“不管在哪里，为了什么，拥有力量的人为了自己的臣民牺牲一点是理所应当的。”
班丰羽叹息：“父皇。”
皇帝拍了拍他：“丰羽，你和朕都在做牺牲，否则，弱小的百姓没有依靠，便谁也无法生存。”
班丰羽点点头，似乎这才明白。
皇帝看着他忧伤的双眸，宽慰道：“朕知道你的担忧，朕会去燕南王那里见见那个孩子，朕会帮你解释你的苦衷的。”
“但是，”皇帝话音一转：“如果她不愿帮这个忙，你会怎么做？”
“啊？”班丰羽茫然的抬头看着他，他似乎从未想过这样的事，用颤动的目光咽了口气。
他认识的南薇从来不是一个对弱者的死亡视而不见的人。
“南薇肯定会帮忙。”班丰羽喘着气断断续续地回答。
皇帝依然不动声色地仁慈地笑了笑。
班丰羽仍旧沉浸在自己的困惑当中，理所当然地没有怀疑自己的父亲。
“但他和那个魔塔主在一起很长时间，还被南永元囚禁，你不知道她的心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不可能。”
“我没有问他关于南永元死亡的细节，但你真的能断言那个孩子没有参与其中吗？”
“父皇！”丰羽握紧拳头，抬高声音喊道。
皇帝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摇晃的目光，那眼神里已然动摇，有怀疑开始渗入。
“我只是担心，一个被囚禁了很长时间的人会不会握住一个强大的人对她伸出的手。“
“您能不能不要怀疑南薇，我相信她......”
“如果她愿意主动的帮助我们，帮助武阳国，那她的善良自然不用再怀疑。”
班丰羽握紧的手上青筋暴起，他慢慢的点了点头：“父皇，明日还是我去一趟燕南王府吧。”
“朕也有此意，”皇帝应允道：“你解决完这件事之后，我会让宋鸿远跟着你，你不会再面对魔塔主的时候束手无策了。”
“谢......父皇，那儿臣便先行告退了。”
“下去吧，丰羽，朕相信你。”
皇帝拍了拍班丰羽的背，迷惑中含糊一笑的班丰羽转过身走了出去。
直到御书房的门关上，动静完全消失，皇帝才落下了嘴角勾着的微笑。
仁慈转瞬即逝，留下的只有藏在其下的本性，一旁的宋鸿远似乎很熟悉地看着他。
皇帝看着班丰羽走出去的方向，神色莫测道：“只有在希望和信心都在瞬间破灭的时候，人才会走向绝望，太子也该把目光转向其他的地方了。”
宋鸿远：“陛下英明。”
皇帝：“南薇是个不寻常的女人，想要抓到她很难，让她自己走进笼子里更是不可能。”
宋鸿远报以一笑：“愿陛下如愿以偿，得到想要的东西。”
“当然，”皇帝同样晒然一笑：“毕竟你都做不到的东西，她可以。当我把她带回来后，你会把她教的很好的，对吧，鸿远？”
“是，微臣定不辱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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