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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
“他是个可以值得托付的人吗？”
“嗯。”
既然小姐到了嫁人的年纪，又有想嫁的人，作为她身边的人自当尽心竭力相助。
第二日徐伯消失了一整天，直到月上枝头，他才披着一身夜色悄声回来。
花禾问他去了哪，徐伯说在镇上和一个老朋友喝了一天的酒。
喝了一天的酒，身上却没有一丝酒气，明显徐伯不想说实话。
不过，徐伯神神秘秘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不想说，追着问也没有用。
第二天中午出去遛食的花禾带回来一个消息，红枣村的老矿洞塌方了。塌下来的石块里竟然有玉原石。
村里老人说这个矿洞原本是个铜矿，是一百多年前官府开采的。采出来的铜料不多，纯度也不高，就废弃了。
想不到百年后洞塌了，竟露出玉原石来。至于这原石里的玉质如何，得请专业的鉴玉师来才行。
县衙得到消息后，立即就派人把矿洞围了起来。这个矿洞是官家的，原石也只能是官家的。
村民们只可以远远围看，如有人私拿原石，不论大小，一律按偷窃治罪。
红枣村一年到头也没大事发生，今天发生这样大的事，花禾一整天都挤在人堆里看热闹。
徐伯和洛善依在家。一个在左室刨木头做锄头，一个在正堂给木头描花，描的是一朵春日牡丹。
屋内除了刨木的呲拉声，就是火炉里碳木燃烧时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徐伯。”洛善依描完最后一笔，突然出声。
“小姐有吩咐？”徐伯抬起头望向洛善依。
“矿洞是你踩塌的吗？”洛善依的目光清净又温和。
“是我。”徐伯承认的很干脆。
徐伯不是个普通的老头，本是武学世家出身。因为一次追杀，差点丧命。
是洛善依的父亲洛永年救了他。
等他了了自己的事找洛永年报恩的时候，洛永年已经死了三年了。
他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找到寄人篱下的恩人之女洛善依。
因看不过洛善依被投靠的远亲苛待，便带着洛善依和她的丫鬟花禾来到了红枣村过隐姓埋名的日子，一转眼两年多过去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洛善依想不明白。
徐伯把刨好的木栓压进锄头根部，又把着锄头柄墩了两下，提起来掂了掂，刚刚好，非常称手。
把新做好的锄头放到水槽里泡着，又打了盆水进来把手洗净了，这才说道:“我想见见小姐未来的夫君。”
徐伯打开放在桌上的手炉，往里装了热水扣紧实了递给洛善依，说道:“走，我们去见见他。”
洛善依惊疑不定地跟着徐伯出了院子，来到村西头的老矿洞。
矿洞塌得像一锅炸糕，飞落出来的石头散的遍地都是，矿洞已经被石头填平。原石已经被官府请来的玉匠陆续翻找出来，大的如石磨般，小的像鸡蛋一样。
围观的百姓很多，有本村的，也有别村的，花禾也在其中。
看到洛善依过来，花禾赶忙迎了上去，说道：“听说等下有玉师要来鉴玉，官府准备就地拍卖这些原石。”
洛善依摸摸花禾冰凉的手，把手炉放到她手里。
花禾笑嘻嘻地接过手炉，一手拉着洛善依挤进人群里，占据个好位置等拍卖开始。
散落在地上的原石被人收捡至木箱里。
官府运来了两骡车屏风，屏风排放在宽阔的地上，临时围搭出一个屏风帐。
一会，原石的拍卖将在这屏风帐里进行。
不断有人被迎请至屏风帐中，这些人有的是玉商，有的是鉴玉师，有人一脸倨傲，也有人笑得一团和气。
“凌公子来了。”
这句声音不大的话，却像惊雷一样，炸了屏风帐内的人，纷纷起身，迎出帐外来。
只见一个披着雪白狐裘，年约二十五六岁的青年男子被人拥簇着朝屏风帐走来。
走近了才看清他束着发，戴着玉冠，面庞俊美，眉宇神情清雅，即使拥簇在人群中，也挡不住他一身的华贵之气。
洛善依看呆了眼，这不是自己将来的夫君吗？
他，他也来了。
洛善依的心又慌又乱，像滚烫的水，直直地盯看着他走过来。
似乎感受到洛善依的注视，他目光淡淡扫过来，如寒星疏懒，又淡淡地移了开去，仿佛不屑一顾。
洛善依想和他打个招呼，又慌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看着他从自己身边走过，空气中留下隐隐的瑞脑香气。
随后，屏风合闭，隔绝了事外之人探看的目光。
“皮相长得倒是不错。只是，看他神色疏淡，目中无尘，恐怕不好相与。”
不知道什么时候徐伯出现在身旁，他半眯着灰暗的眼睛，神情有些惆怅。
洛善依却像没听到一样，兀自陷在刚那一眼对视的回味里，心潮翻涌如巨浪。
过了一会，屏风内里传来一声槌叩声响，原玉拍卖正式开始了。
正当外面的人想溜着缝瞧看时，县衙的官兵冲了过来，驱散了众人，直赶到三丈远才立成人墙，阻人近前。
别说偷瞧，这下连偷听都没有了。围观的村民只能失望地离开了。
“走了，走了。有什么好看的。”花禾甩手恼怒道。
说着，便拉着洛善依的手也要走。
“我想留在这里。”洛善依轻声道。
“留在这里干嘛？你看，大家都走了。留下来又什么也看不到。”花禾再次拉起自家小姐的手。
没想到洛善依把手抽了出来，要留在这里的神情很是坚定。
“徐伯。”花禾望向徐伯。
“那就留下来等吧。”徐伯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又搬了块大石头放在地上，让洛善依坐着等。
花禾满脸不解，问道：“等谁？”
“凌姑爷，最后进去的那个。”徐伯言简意赅说道。
花禾一听立时兴奋起来，原来他就是小姐看上的人。哎呀，刚自己都没好好细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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