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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晚上吃的还是豆腐青菜,连火腿也没有了。
李掌柜说,没想到他们晚上也在客栈吃,所以没准备那么多。
就算没想到他们会在客栈吃晚饭,那其他住店的人总要吃的吧。
“他们想吃便吃,不想吃就出去吃。”
看来这老板是真不想做生意。
“怎么可能不想做,我打算把这海纳客栈做成百年老店,怎么不想做。”
一句百年老店把凌昙与花禾说乐了。
李掌柜摆摆手,“你们不懂,做百年老店靠的不是一时风光,而是记忆。”
凌昙嗤之以鼻,“一个破烂客栈,餐餐豆腐火腿青菜,有什么记忆可言。”
“哎,这就是记忆。”
凌昙哑然无语。
李掌柜走后,洛善依轻笑了一下对凌北道:“这个掌柜的是个挺有意思的人。”
凌北淡淡道:“他也就这点意思。”
“你和他很早就认识了?”
“以前我娘常带我来住。”
“你娘?”
凌北咳嗽了一声却没继续说了。
当天晚上洛善依与花禾住在隔壁房,凌北与凌昙一间。
本来洛善依要留下来照顾凌北的,但被拒绝了。
洛善依想着凌北的咳疾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日早上起来洗漱好,去隔壁房间看时,凌北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下楼时,正好看到凌北坐在大堂朝南的位置用早饭。
桌上放着一盆白粥,一碟咸菜,一盘包子和几个鸡蛋。
凌昙坐在凌北的右手边,正咬着一个大包子。
见到洛善依与花禾下来,向她们招了招手。
洛善依走了过来在凌北的左手边坐了下来,又示意花禾坐下。
“你咳嗽好些了没有?”
凌北点点头,从碗里拿了个鸡蛋。
见凌北气色与平时差不多,洛善依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凌昙吃着包子,嘴里说道,“虽然这客栈的饭菜不怎么样,包子还是不错的,总算有可取之处。”
花禾听凌昙这样说,便先拿了个包子。
洛善依昨晚没睡好,没什么胃口,给自己舀了碗粥。
正低头舀着粥喝时,一个剥了壳的鸡蛋送到了自己眼前。
顺着拿鸡蛋的手往上看,是凌北。
她连忙放下调羹,接过鸡蛋,“谢谢。”
另外吃包子的二人不约而同地把头偏向了大门外,期望进来个人或者条狗也好,好让他们的视线有落定点。
吃过早饭,凌北上了马车,洛善依也跟了上去。
“我们去哪?”
“平陵镇。”
平陵镇是墨州驻军所在的镇,驻守的大将是有“百济将军”之称的凤天季老将军。
凤天季已年过六旬,本该卸甲归田,可是他不愿呆在京城养老,自请戌关。
到了平陵镇后,全镇皆兵,入镇要通行文牒。
凌昙递了个“凤”字牌后,守将便通行了。
马车入镇后,在主街行了不过一里路,就到了将军府。
府门口的守卫见“凤”字牌,才让凌北与洛善依两人入府。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蹒跚走出来,走近了他们二人,才高兴地大喊,“是小公子回来了。”
凌北扶住他,问道:“秦爷爷,我外祖呢?”
“老将军在后院练枪。他今早还说小公子该来看他了,还真说准了。”
两人穿过前院和花厅,来到后院。
一个身材高大,身穿白色中衣的老者正举着一把长枪,刺挑回马,动作干净利落,行云流水。
这正是百济将军凤天季。
“将军,小公子来了。”
凤天季仿佛没听见也没看见他二人一样,直到一套枪法练完,才收了枪。拿起架子上的帕子擦了擦脸上的汗。
“给外祖问安。”
凌北向凤天季行了个晚辈礼,洛善依也连忙跟着行了一个。
凤天季把帕子随手一扔挂在架子上,脸上带着久别重逢的笑容。
他伸出宽大长茧的手,拍拍凌北的肩膀,声音响若洪钟,“我们祖孙又有三年没见了。”
转头看向凌北身边的洛善依,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一下即收,“这就是你刚娶的妻子?”
“孙媳洛善依见过祖父。”洛善依终于机灵了一回。
“嗯,不错。是个让人省心的姑娘。”
凌北取下架子上的外衣,递给凤天季。
“外祖今日没出去巡营?”
“我知道你今日要来就没有出去了。”
“外祖神机妙算。”
“什么神机妙算,你每三年不都是斗宝大会前两天来看我一次吗?”
“是。”
凌北与洛善依随凤天季来到花厅坐下。
“皇上最近召见你没有?”
“不曾。”
“听说他上次许你个从三品的官做,你没答应。”
“是。”
“不做就对了。京中伪君子多,尤其是皇帝跟前,不与他们同流合污方是正道。如果你在京为官了,就不要再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来也必打出去。”
洛善依注意到凤天季说到“皇帝跟前”四个字时加重了语气,似有所指。
凌北轻咳一声道:“外祖放心,我此生无意为官。”
凤天季皱起眉峰,“你这肺里的寒疾还没好?这都多少年了?”
“已经大好了。”
凤天季看向洛善依,“他对你好不好?不好的话告诉我,我替你教训他。”
洛善依连忙点头,“他待我很好。”
凤天季看向凌北,鼻子里哼了一声,笑道:“他能待人有多好,只要每日不冷着张脸就好了。”
接着又说道:“我就不喜欢你这淡漠寡言的性子,像极了你父亲。做人还是少些弯弯绕绕花花肠子好些,才能痛快恣意。”
“他是他,我是我。”
“我知道他是他你是你,只是看到你我就想到他了。”
“如此,那我就告辞了。”
“不留下来吃午饭了?”凤天季有些不舍。
“不了。”
“你住在哪?还是海纳客栈?”
“是。”
“那你叫李复姜送坛风音酿来,他再不送来,我就叫人把他的酒缸全砸了。”
“外祖年事已高,烈酒伤身,少喝或不喝为妙。”
凤天季把眼睛一瞪,声音大若雷鸣,“你先治好你那病殃殃的身子再来管我。”
凌北只能应声,不敢再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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