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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花禾又要哭起来，又见围看的人众多，徐伯放低声音道：“先上马车，回府再说。”
准备上马车时，看到凌北的马车也在墙院下。
洛善依立即问道：“牧之也来了？”
徐伯点头。
“牧之。”洛善依小跑着去到马车前，里面无人应声。
花禾走过来道：“小姐，姑爷也进府衙了，只是不知为何，还没出来。”
“那我们等等他。”
洛善依说着就搬下马凳，钻进了马车里。
徐伯与花禾只能跟了进去。
花禾见洛善依神色有些憔悴，劝说道：“小姐，姑爷肯定是有事耽搁了，要不我们先回府吧。”
“我想等牧之。”才短短三日没见，她倍觉想念。
不想三人在马车里等了一个时辰，也没见凌北出来。
花禾没耐心等下去了，肚子也饿得咕咕叫。
最后，徐伯也不甚耐烦了，直接驾着凌北的马车回了西街的院子。
一回到院子，花禾把洛善依按坐在榻上，嘱咐道：“小姐，你就好好坐着，让我来好好服侍你。”
她先烧了一大锅热水，里面放了除晦气的艾草、菖蒲、青蒿、香茅和柚叶，一桶一桶送到厢房，然后推着洛善依去洗漱沐浴。
这边，徐伯麻利地放水煮面，煮好面，发现家里已没有鸡蛋，又赶着上街买了一篓鸡蛋回来。
等洛善依沐浴好，徐伯的鸡蛋面也好了。
“我还想吃两口腌黄瓜。”花禾拿着盘子从坛瓮中夹了几块腌得酱黄的黄瓜，又拿了三双筷子，递了一双给洛善依。
三人在方桌前坐了下来，相互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小姐，快吃。”
洛善依拿着筷子挑了一口面到嘴里，细腻的面条软软的，带着一股纫劲儿。再夹起一个煎得黄澄澄的鸡蛋，一口咬下去，外脆里软，咸淡适宜。
花禾捧着碗，大大吸了一口面汤，嘴里发出一声啧叹声，“徐伯，你的面汤是怎么做的？怎么还有股猪骨汤的鲜美？”
花禾喝完一口，又喝了一大口，一脸回味无穷的样子。
徐伯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看着吃得开怀的二人，“是骨头汤，我昨日就炖上了。”
“你昨天就知道，今日小姐必定会安然无恙回家是不是？”
徐伯一笑却不回答，反问花禾，“你们平日里在凌府吃的什么？有鸡蛋面吗？”
“没有。”
花禾想了想，扒拉着手指道：“早上一般是枣熬粳米粥、奶油松酿卷酥、红稻米粥，中午是各种热菜，比如腊肉蒸蛋、干丝清炒牛肉脯还有麻油凉拌熏肉，晚上是红稻米粥、十几样各色小菜拼成的什锦酱菜八宝盒，还有燕窝炖蛋。有时候半夜里饿了，还可以让厨房送些炸糕、肉松香蒜花卷、蜜汁麻球、莲藕蜜糖糕之类的小点心。”
徐伯微叹一声道：“难怪又圆胖了一圈。”
“徐伯，我哪里又胖了？”花禾嘟起了嘴，“小姐被关这几天，我都没有好好吃过饭，你看我的下巴都尖了？”
徐伯看了一眼花禾胖圆短小的手指，点点头，“嗯，是的，手指甲尖了，该剪了。”
闻言，洛善依忍不住笑出声来。
其实这几句话也没什么可笑之处，可有些人就是会让人觉得温暖有力量，有些事就是能让人简简单单地笑出声来。
花禾见小姐开怀笑了，心情有说不出的爽快，也跟着傻笑起来。
凌北站在院子外，静静地听着这欢乐的笑声。
他也不由地嘴角浮起了笑，是从心底涌上许久不曾有的宁静欢愉，像两根小钩子，勾着他的唇角往上提。
“他们倒是开心。”大概笑声会感染，凌昙面上也带着笑容。
“不进去吗，公子？”
凌北摇头。
“回府。”
院门轻轻关闭，把温暖和快乐圈在这座小院里，不点也不外泄。
徐伯耳朵动了动，会心一笑。
他夹起一块腌黄瓜到洛善依的面碗里，“这是我新腌的，小姐尝尝味道如何。”
洛善依乖巧地点点头，轻咬了一口，立即点头道：“好吃。”
“哈哈哈。”花禾指着洛善依大笑，“小姐，你连嚼都没嚼就说好吃，你是有多想奉承徐伯。”
洛善依调皮地眨眨眼睛，“徐伯的手艺不用尝也知道是好的。”
花禾好像想起了什么，看向徐伯道：“对了，徐伯，我们去墨州后，你去了哪？为什么我回来的时候，看到院子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人来过了？该不会又是杀手吧？”
洛善依也看向徐伯，静静地等他说话。
徐伯闻言神色一顿，语气淡淡道：“不是杀手，是和门人比试了一番。”
自己门人比试，能比出如此大的动静，应该是比得尽兴了吧。
徐伯心里苦笑，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什么想比试的，只不过是迫不得已罢了。
花禾又问，“那你后来去了哪里？我过来两次找你也没找到。”
“我去找个老朋友喝酒了。”
“什么酒能喝几天，也不管家里乱成一团。”
“一个几年没见的老朋友。”
“哦。”
花禾点点头，看看洛善依，见她也如释重负的样子，知她和自己想的一样，徐伯没事就好。
徐伯一边收拾桌上的碗筷，一边对洛善依道：“小姐，前日我在大牢里说的事，你可以考虑一下。”
花禾连忙问道：“什么事考虑一下？”
“杀了赵世雄，替小姐报仇。”
徐伯觉得既然身份曝露了，不如就痛快些。
花禾一听，惊大了眼睛，她从没想过，徐伯可以杀了赵世雄。但这样的大事，她习惯性地望向洛善依。
洛善依还是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
“我要让他认罪服法。”
徐伯点点头，此事他不会再提了。
倒是花禾，颇为可惜地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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