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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个杀千刀的败坏我姑娘名声，老娘今天和她拼了。”顾母撸了撸袖子，眉毛也皱成了倒八字，咬牙切齿地放着狠话。
三丫比起她的两个姐姐，模样要周正不少，她还指望着趁她出嫁时多要一笔彩礼，留着给自家大宝娶媳妇呢。
如今这要是被人败坏了名声，还有谁愿意要啊。
“谁败坏你闺女名声啦？那可是我们亲眼所见。”林大娘一向和顾母有些不对付，顾母一向是个爱占小便宜的，之前顾母家的狗咬死了林大娘家的鸡，二人有过争端。
当时顾母撒泼打诨，怎么也不愿意赔偿，一口咬定是林大娘家的鸡跑进了自家的园子，嚯嚯自家的青菜在先。
如今好不容易抓到了顾家的把柄，林大娘自然要好好奚落一番。“啧啧，你是没看见啊。你闺女和那野男人搂得可紧了。放浪得很，哪像个黄花大闺女啊。”
“你个贝戋蹄子，看老娘今天不撕烂你的嘴。”顾母冲着要上前拉扯林大娘的衣裳，被人拦腰抱住拦了下来。
“别顾着吵了，先去看看是真是假吧！”围观的其他村民出声劝阻。
“你等着，等老娘回来，满嘴喷粪败坏我闺女名声，老娘非把你嘴撕烂不可。”顾母临走之前还指着林大娘，咬牙放着狠话。
还有人去找了村里的村长和里正，毕竟是村里的姑娘出了事，总得去些主事的。若是姑娘受了委屈，总不能让平白无故外男欺辱了。
一行人老老少少浩浩荡荡去了后山，村里漫天撒野的小娃们也都跟着一起凑了热闹。
“哪个杀千刀的害了我的闺女啊。”顾母大声哭嚎，不动声色地拧着顾萱腰间的软肉，气喘吁吁爬上山的她在看见顾萱的第一秒就眼前一黑。
山上闹哄哄的，江瑜走后，陷入幻觉的孙正昭的确把顾萱当作了江瑜，当着一群婶子的面，险些上演了一番大戏。
婶子们兜了些水浇在二人脸上，又掐了半天的人中，好不容易才捱到药效将过，二人稍微恢复了清醒。顾母一行人赶到的时候，二人还在互相责骂呢。
顾母看见那个“野男人”是孙正昭，虽然家里无甚银两，但好歹是个读书人，也就捏着鼻子认下了，往地上一瘫坐，就开始明确自己女儿的受害者地位。
孙正昭正是满肚子气，明明商量好的是对江瑜下手，结果自己被江瑜揍了一顿不说，一睁眼成了他搂着顾萱，顾萱的身段样貌，哪能跟江瑜比啊，他一醒就迅速推开了对方。
依他看，定是顾萱自己捣的鬼。定是她说了些什么哄骗江瑜，想自己攀上他这个读书人，特意给他下了药。
“是不是你这个贝戋人算计我，想攀上我这个高枝？”孙正昭横眉冷对，指着顾萱的鼻子口水四溅。
江瑜兴致勃勃地躲在人群后看她们狗咬狗一嘴毛，本来还担心二人一致对外一口咬定她，如今在孙正昭自视良好的脑回路中，她倒成了隐形人。
接下来就该她表演了。
她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泪眼婆娑地冲进了人群，声泪俱下地斥责了孙正昭，“你特地支开我，就是为了用这下作手段欺侮萱娘的？”
“萱娘，都怪我，要不是我听信他的小人之言，你也不至于落得如此境地！”江瑜趁顾萱思绪混乱神情呆愣，握住了她的手，一副姐妹情深的样子。
“萱娘，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当时只看见两个人影，羞得不敢看第二眼，又恰在山下遇见了婶子们。若知道是你，我定会守口如瓶保你清白的。”
“滚远些，都怪你。明明就是你把我绑了又下了药，还特地喊了人来。”顾萱拼命地想挣脱江瑜的手，恨不得撕了她伪善的脸皮，第一次体会到了身边有个会演戏的绿茶是一种怎样的憋屈体验。
“萱娘，我，我没有啊，我们二人可是从小到大的手帕交啊。”江瑜一边抽噎着，一边十分有深意地盯着顾萱的腰间，“再说了，我哪里来的药呢。”
顾萱瞬间冷汗四起，张了张嘴却根本没发出任何声音。晕了过去之后的事情，她一概不知，还以为腰间藏着她找大夫开的药，如果事情败露，她才是真的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难道要承认她伙同孙正昭是为了给江瑜下药？那她不仅丢了清白，更丢了人品口碑。
虽然不知道江瑜此举究竟是何意，但起码是站在指责孙正昭的立场上，姑且算是与她统一战线了，思及此，顾萱一副要去寻死的样子，站起来就准备往山体上撞。
众人手忙脚乱地劝阻，“顾家闺女，别这么想不开啊。你寻了短见，那不是便宜了那野男人吗？”当朝男女虽有避讳，但也不是那种出了些风言风语就要把姑娘沉了塘的风气，自然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好好的姑娘寻死觅活。
孙正昭如今是百口莫辩，只能顶着众人谴责鄙视的目光一次次苍白无力地辩解：我是个读书人，是顾萱想攀上我，特意算计我。
要说顾萱对孙正昭没有一点肖想，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在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加之对于知识和官员的看重，读书人确实是有着独特光环的。
不过顾萱心里清楚，孙正昭家里不会给她彩礼，孙正昭的娘一直想着能给自己儿子找个起码镇上，最好是县里的媳妇，好贴补自己儿子读书。
江瑜也正是算准了这点，笃定在清白已失的情况下，顾萱不会放弃在流言的裹挟下，与孙正昭成婚的机会，反过来和孙正昭一起咬着自己不放。
只是令她意外的是，她已经做好了被孙正昭指认的心理准备，对方脑回路却如此清奇。
“孙正昭，男子汉大丈夫就敢作敢当！我知你心悦于萱娘，但你这样就是小人所为，坏了姑娘家的名声！”
孙正昭脑子里更加一团乱麻了，他什么时候心悦于顾萱了？他不是一直在和江瑜暗度陈仓吗？
“瑜娘，我何时心悦于顾萱了，我心悦于你啊！”人越慌，露出的马脚越多，孙正昭情急之下竟然说出了这种更加有违人伦的话。
“从前为了助你二人掩人耳目，我时常同萱娘一起，你不必为了推卸责任，换了心仪对象。”江瑜掏出了怀中的借条，抛出了一个重磅炸弹。
“你还曾为了追求萱娘特意找我借了不少银两呢。”
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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