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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二十多位解元,一千多位举人,最终只二百名贡士,只一个会元。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已经到了会试的考场上,自然是一点错也不能出的。
江瑜把要带的东西清点了好几遍,才把沈清和送到了考场门口。
“你别太紧张啊,认真做题就行,考不上咱们就在这烨京找个更好的书院,再来三年,反正你还年轻,咱们家中也还供得起。”
“嗯。”沈清和应了下来,伸手帮她把额前散落的一缕发丝拂到耳后。
江瑜本意是为了宽慰沈清和,免得他过于紧张,话音刚落又觉得自己说的什么考不上有些晦气,连忙呸了几声说自己是个乌鸦嘴。
“你好生在家等着我,烧炭取暖记得开窗子。”一考又是十天九夜,如今比起临时抱佛脚再看两眼书,他更关心江瑜在家中的生活。
晨光熹微,沈清和在检查完毕进入考试院子之前,回头看了一眼。可能是心有灵犀,江瑜也看见了他回头,远远地踮着脚伸高了胳膊朝他挥手。
在烨京冬日还未完全离去的晨光中,江瑜穿了件红色的短袄,领口处围着一圈白色的毛领,显得她的脸愈加小了,皮肤也更白净了。
日头东升,站在那里的江瑜整个人都沐浴在阳光中,在沈清和眼里,她更是闪闪发光。
前路是康庄大道,回首是心灵港湾。
这一次,他志在必得。
十天过去,二月也只剩了最后几天。或许是皇帝也着急着会试结果,会试成绩倒是比乡试还快,半月就能出成绩。
考试结束的那一天正值傍晚,沈清和走出考试院,抬头看了看天边已经沉下一半的太阳,带着笑意准备往家里走。
“大哥!”沈明和跑得最快,态度最积极。
沈清和有些意外,顺着声音看到了等在外面的江瑜,江瑜对上了他的视线,冲他歪了歪头,十分俏皮。
沈清和说不上来此刻是什么感受,感觉心里被棉花塞满了,满满当当的,全是柔情蜜意。
“大哥,我们快点回家吧!”沈明和拉着沈清和的袖子,稍微控制了一下自己的口水,催促道。
嫂嫂早已准备好了丰盛的吃食,但是要等大哥回家以后才能吃,他盼着早些到家呢!
“当当当当~,给你的冰糖葫芦!”沈清和压根儿没搭理沈明和,倒是朝着江瑜走了几步,江瑜看他走到了跟前儿,从背后将手拿了出来,一串红彤彤的冰糖葫芦确实是足够吸引人的视线。
沈亲和短促地笑了一声,他这般年纪了,居然还有人拿着冰糖葫芦在学堂外等他。
考试院也和学堂差不多了,不过学堂是等放学,考试院是等他考试结束。
“留着你吃吧。”她这种小姑娘应该更喜欢这种酸酸甜甜的吃食。
“我们都吃过了,这是专门留给你的。”这就是她方才在来的路上买的,在外面等的这点时间,她们仨的早吃完了。
“是啊大哥,我们都吃过了。”沈韵也附和道,沈明和似乎也是为了验证她们俩说的话,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
“我这个年纪的男子,不爱吃这个。”沈清和面色微窘,找了个借口,他拿着根冰糖葫芦吃,怎么看怎么别扭,这街上还这么多人呢,他有些不好意思。
“你这个年纪的男子就不能吃冰糖葫芦了?”江瑜还是把冰糖葫芦塞给了他,“沈清和,撒谎可是不好的行为哦。”明明爱吃甜的,却还要说自己不喜欢,真是口是心非。
“撒谎?谁撒谎?”沈明和听见这个词就好奇得很,他整日被教导着诚实,对于撒谎的人,颇有一种想自己上前教导两句的冲动。
“没谁撒谎,我们赶紧回家吧。”沈清和嘴硬地否认了,还借回家转移了沈明和的注意力。
偏头对上江瑜戏谑的眼神,沈清和有些不好意思。
在这个话题上,他确实不诚实。
“你回家偷偷吃,我不会告诉别人的。”江瑜压低了声音,跟他耳语道。
被娘子发现了自己不那么成熟的小癖好怎么办?
半个月过后,时间来到了三月上旬,烨京也明显暖和了起来,众人脱下了厚重的冬装,换上了轻便的春衣,也多了几分出来踏青游玩的兴致。
尤其又碰上了会试放榜这样的大事,街边的茶馆里坐满了人,都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翘首以盼着会试的结果。
这里面除了从各地来赶考,等待多时的学子们,还有不少烨京的群众,更有一些官员和勋贵。
江瑜和沈清和等人自然也在其中。
“这到了什么时辰了?怎么还没放榜?”有人端着茶杯,但已经有些等不及了。
“急什么?往年要到巳时才会放榜呢,现在才辰时呢。”这人明显有几分经验,看过不止一次会试放榜了。
“怎么能不急呢?不是他自己参加考试,他站着说话不腰疼而已。”韦玉安闻言嘀咕道。
“也不知这会元是谁?”贡士二百名,也只有真正的学子会关心,看热闹的人只想知道第一名是谁,只想知道会元出自哪里。
“会元那自然是我们正德书院的学子了,我看王学子和孙学子都是有可能的。”有一个学子打扮的人语气自信。
他们正德书院就在这烨京城,夫子可都厉害着呢,有翰林院的大儒,也有从前的殿试探花,每次科举贡士二百名,他们正德书院起码要占上二三十个名额。
最多的一年,可是考了40个贡士呢。王学子和孙学子一向在他们书院中都是数一数二的,他觉得这次会元就在他们二人之中了。
“你想得倒是美,会元明明应该是我们国弘书院的学子。”另有学子反驳道。“你可别忘了这解元是谁,也别忘了上次科举的状元是谁。”那人语气算不上和善,毕竟这两个书院一向不对付。
“放榜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整个人群都沸腾了起来,好似被泼了盆烧开的热水进来,众人躲避不及,纷纷朝门外奔去,挤挤嚷嚷,人头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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