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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的鸣啸在虚空中回荡，声音突破极限而变得无声，化作一道长鸣，在林霄与龙芸儿两人的脑海中回荡不止，震动得两人的神魂都摇摇欲裂！
而这，只是这位囚禁于此的锁链老者，口中发出的一声叹息！！
长叹声，在口鼻间吐出白色匹练，蒸灭了大片光辉，让身周的长河层层塌陷，出现一圈缺口。
一举一动，哪怕只是一声叹息，就能在虚空之中引动如此恐怖的变动。
这位老者的修为无比可怕，几乎是林霄见过的最强之人！
此时身上莫名恢复了自由，不受镇压，林霄猛地清醒过来，看着神秘老者的目光充满敬畏。
这绝对是帝君层次的强大人物！
“我乃中域陈擎苍！后来者，想要老夫的传承，就走上前来！”
老者开口了，低沉的声音再一次震荡虚空，一字一句都在给这片虚空带来极其可怕的沉重负荷，发出了哀鸣。
仿佛随时都要破碎崩塌，陷入混沌！
陈擎苍？
林霄在脑海里回忆着，没有找到这个名字相应的信息。
上古落幕之时的大战，毁去了太多东西，让现世出现极其严重的历史断层，仅保留着最近万年的历史。
而在此之前的历史，全是一片残缺混乱的状态。
那一尊尊横压天地的至强者，统御诸天征战万界的庞大宗门，都在时光长河的冲刷下，埋葬了名字，仅有只言片语流传下来。
不过，这位老者竟然是出身中域！
林霄内心有些感慨。
昆陆自古以来，便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界域，每一个界域都无比辽阔，燕地正是北域的其中一部分。
传说，曾经在辉煌璀璨的上古年代，中域曾经是昆陆的中心，涌现出无数绝代强者。
只可惜，上古落幕之战，无数强者的生死厮杀，万千禁忌杀法，把整个中域都打得支离破碎，把辽阔富饶的界域，硬生生打成人间炼狱，一直延续到万年之后，那里都是极其可怕的混乱之地。
灵气狂暴，遍地废墟！
陈擎苍出身中域，那么大概率他的道统传承，也毁在了那一战之中。
如此想来，内心也不禁有些感慨。
“请问前辈，该如何传承？”
林霄感受不到陈擎苍身上的恶意，况且他一字一句就能镇杀，也不需要多余的阴谋诡计。
陈擎苍仍旧紧闭着双眼，轻轻地喘息一声，仿佛在缓解自己身上的痛苦，背上锁链也随着他的动作，哐哐哐地晃动。
“跨过这道长河，走到老夫身前，你能过来，就证明你有资格接掌老夫的传承！”
陈擎苍每说一句话，胸膛都在剧烈起伏，似乎消耗极大，在身周长河荡起猛烈的波澜。
走过去就行？
林霄看着凝固不动的光芒长河，随后眼都不眨地一步跨过！
?~！
水花溅起的声音，点点光芒在林霄脚下散开，每一点光，都蕴藏极其沉重的力道，缠绕在林霄身上，让他身体背负重担！
不对！
林霄陡然反应过来，这不是什么身体上的重量，而是疲倦之感。
这些光正在影响着他的神魂，让他的精神意志都陷入疲倦、昏昏欲睡的状态。
或许是感应到林霄的靠近，陈擎苍脸色微动，沉声道：“此乃黄泉之水，沐浴其中，无时不刻都在侵染你的神魂意志，若是无法支撑，就此退去吧！”
陈擎苍的话语落下，林霄身后的河流分开一片空白。
只要他愿意，后退一步，就能从困境中解脱！
“黄泉之水？这里是九幽黄泉？”
林霄忍不住脸上的震惊，黄泉！
那可是无数传说中死亡的归途终点，自己竟然到了这里？
“不，此乃老夫截取的一道支流，封镇在虚境之内，万年不息！”
陈擎苍说着，然后林霄更加震惊地看到，河流延伸到虚空尽头，然后又绕了一个数万里的浩荡大圈，连接首尾，形成一个巨大的环！
截取黄泉支流，布置万里长河，环绕虚空！
林霄被陈擎苍的大手笔震惊得有些心神动摇，这就是圣王层次的力量！
强大得有些过分了！
压下内心的震惊，林霄没有再犹豫，直接忘记了身后的退路，径直一步往前，再度踏入更深层的河水之中！
浓烈的疲惫感涌上心头，让他昏昏欲睡。
龙芸儿一双小爪子扒拉着林霄的衣袖，眼中露出惊惧之色。
“林霄！我们还是后退吧！这河水中蕴藏着恐怖的东西，再往前就会惊动它们！”
龙芸儿毕竟是王侯修为，又是传承真龙血脉的龙裔半妖，感知敏锐。
被龙芸儿这么一抓，林霄反而清醒了一些，目光灼灼地盯着前方。
黄泉支流被陈擎苍镇压冻结，停止了流淌，可见度也变得清晰。
因此林霄才能看到在河流的底部，竟然有一道道身影轮廓！
或是睁眼或是闭眼，脸色安详或是狰狞，但全都浑身苍白，透着浑厚的死意！
那是尸体！
沉入黄泉支流的尸体！
他们身上的服饰样式风格不一，似乎来自于不同的时代，最古老的甚至能追溯到十几万年前！
但此时全都静静地躺在这里，死得无人知晓！
“黄泉之水腐蚀神魂，若是你倒在这里，便会沦为他们当中的一员。”
陈擎苍的声音悠悠传来，劝说着他后退！
“这些人当中，有古老宗门的天骄，也有纵横九天的列王强者，但他们全都死在这里，纯粹是意志不够坚定，扛不住黄泉之水的侵蚀，你的资质不足，往前两步就已经神魂不稳，若是强行往前，下场与他们并无两样，还是……退去吧！”
陈擎苍摇着头，叹息了一声，似乎是对林霄不看好。
啪！
林霄又是跨出一步，脑袋昏昏沉沉，差点一头栽倒。
陈擎苍脸色无奈，接着又道：“若是你此时退去，老夫也能传你半部传承，修得圣法，抗衡帝君也并非难事。”
话音落下，林霄身后被分开的河流空白，陡然显化出一部古朴的典籍，散发弥漫着强大圣洁的气息，正如陈擎苍所言，记载着强大的圣法！
往前，九死一生搏出一线可能，沦为沉尸一员。
退后，不仅能全身而退，还能取得圣法经典，虽然不是最强的圣王传承，但也极其强大！
如何抉择，几乎已经不用多想了！
龙芸儿也在劝道：“我们赶紧退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修行路途上，勇猛直前是好事，但有时也要懂得顺应大势，你自己做到极限了！”
悠悠的呓语在耳畔缠绕，不断动摇着林霄的心神，只要后退……
不对！
就在林霄下意识地想要听从这道声音的劝说，后退之时。
内心陡然间惊起一道警示。
剑心通明的灵光在这一瞬间破开灰蒙蒙的迷障，剑音清啸，惊醒神魂！
身后哪是什么空白净土，竟然是河流裂开，露出的苍白冥土！
那部圣法典籍，更是一个腐朽狰狞的头颅，空洞的眼眶正在狠戾地盯着他！
轰轰轰！
无数狂烈的剑气剑光在林霄身上涌出，斩灭了黄泉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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