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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笑了起来，跟着突然话锋一转，“今日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竟不曾认出小姐竟是多宝阁的少东家。不过话也说回来，少东家包裹的如此严实，知道的是少东家，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见不得人的呢？”
“谁见不得人？你才见不得人！也不知道是谁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怂恿这位小姐买佛像，谁知道打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主意。”
碧池的口才也是了得，三言两语便将话题掰了回来。
被一个丫鬟讽刺，连?脸色一僵，“休要顾左右而言他！你家小姐若非见不得人又怎到了现在也不见她把面纱摘下来？”
“我家小姐太美了，怕摘下来让你自惭形秽到无颜苟活于世！”碧池毫无心理负担，理直气壮道。
噗噗——
一声声的低笑传进耳中，顾未音颇有些无奈的扶额，有自信是好事，过度的自信虽然她也喜欢，但压力好大。
“嗤！还真是大言不惭，也不怕闪了舌头！”
“你这个使阴招的都不怕天打五雷轰，我怕个什么。”
连?脸猛地一沉，“好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今日我就代替你家小姐好好教训教训你！”
说着扬起手，照着碧池的脸就要打下去。
啪一声，一鞭子突然横空而来。
准确无误的甩在连?即将打下来的手背上。
“啊——”
白皙的肌肤顿时现出一条血痕，连?疼得眼泪都出来了。
刚才的一幕又快又准，很多人都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结束了。
只见顾未音一边缠着鞭子，一边从几人身后踱步而出。
是谁动的手，已经显而易见。
“我的人，自有我教训，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顾未音居高临下地望着佝偻着腰，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疼的，捧着手直哆嗦的连?。
“识趣的最好马上给我滚，否则，我手上的鞭子可不长眼！”
连?在打什么主意，顾未音心里门儿清。
刚才她盯着她的面纱看时，她便注意到了，之后又让她摘面纱，其意图昭然若揭。
要么她想要记住她的脸，日后好报复，要么就是探究她的真实身份。
但可惜，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脱不开她的配合！
而她，不高兴配合！
顾未音走过去，纤细的手指用力的捏上连?的下颌，吐字清晰：“滚！”
手腕往外一甩。
连?被推了个趔趄。
还想说什么，可在对上顾未音冷戾的眼睛时，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看向对立面一脸冷漠的褚希宜，咬了咬牙，“好好好，今日我认栽，来日，我们走着瞧！”
到底是不甘心，在走到楼梯口处，抬手将放在脚架上的青莲瓷瓶一推，砰一声，落地开花。
“不好意思，手滑。”
“你……”
顾未音拉住不忿的碧池，偏头对老掌柜道：“待会记得把账单送去连府，找连大人清账。”
老掌柜看眼脸色青青白白两相交替的连?，忍着笑道了声是。
顾未音看也未看连?，径自对其他在场的客人道：“耽误了各位的时间，是我的不是，作为弥补，今日凡是入眼之物，我与各位三七开。”
“少东家，为什么是与你三七开？”有人不解提出疑问。
顾未音轻笑了声：“咱们多宝阁一要本钱，二掌柜和伙计也要养家糊口不是？”当然主要原因，她不是多宝阁的少东家。
“不，此事我也有责任，那三成由我楮家承担。”褚希宜对顾未音道：“希宜已经受了少东家一份恩情，怎好再让少东家破费。”
有人给她省银子，顾未音自不会傻到拒绝，对她点点头，然后带着碧池便准备上楼。
“少东家……”
褚希宜跟在后面，“可否告知希宜闺名，来日……”
顾未音转过身来，“萍水相逢，希宜小姐不必介怀。”
说罢，直接上了楼。
褚希宜还想要再追，碧池将她拦截，“小姐还请留步。”
无奈，只得对顾未音的背影行了一礼：“多谢少东家。”
三楼。
顾沉修坐在最初的位置上喝茶，看到顾未音回来，给她倒了杯润喉。
顾未音喝了半杯便放下了，板正坐好，“大哥，我是不是给多宝阁添麻烦了？”
“无妨，你自有你的道理，只是那连家小姐……”
顾沉修皱了皱眉。
京都之中众人皆知，连家与楮家一向交好，两家的小姐亦素有来往，可今日看来……
贺老夫人不信佛不是什么稀奇秘密，楮家小姐和贺家二少爷结亲一事，更是京中津津乐道的良缘。
可方才，连?却连番数次怂恿褚希宜买那玉佛像作为贺老夫人的寿辰礼。
那连?分明不怀好意！
“关系再好，在自身的利益面前，血脉至亲都能利用，更何况本就是利益联系起来的关系。”顾未音淡淡道。
“倒也是。”
他们不就是最好的例子。
“今日一事，楮家应当会记你一份情，为何不告诉她你的身份？”
顾未音低头看着剩余的半杯茶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有所图。”
不过是遵从本心，举手之劳罢了。
还是那句话，一条人命，她无法做到冷眼旁观。
其实真要论起来，是两条人命。
连?的手上沾了两条人命！
虽然是前世。
那是她嫁给叶方的第二年，外头突然传出，楮家小姐褚希宜悬梁自尽的消息，之后不过两个月，贺家二公子便因失去挚爱而疯魔，半年后吞金而亡。
随着二人先后自尽，很多消息也都一一传了出来。
原来，在楮家小姐与贺二公子成亲之前，楮家小姐一次外出之际被不明人士掳走，三日后衣不蔽体的被人丢在了楮家大门口。
跟着，褚希宜因已非清白之身而悬梁自尽。
贺二公子与她虽是父母之命，但已有情意，痛失挚爱，一朝疯魔，再醒来便是半年后，而过去那个神采飞扬，前途无量的贺家二公子就此追随去了地狱。
内情一经传出，世人唏嘘不已。
她本来和所有人一样，为这一对苦命鸳鸯感到惋惜，直到后来才知，两人的悲剧并非是意外，也并非是老天捉弄不公，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连?。
褚希宜昔日的闺中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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