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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才是破局的关键。
顾未音笑笑，“谁说要破了。”
“恩？”顾沉修一顿，皱眉看她，“什么意思？”
“大哥可是想效用宋氏之法，用银子解决水心的家人？”顾未音不答反问道。
“若不用银子，难道你还想真让他们闹开？”
“为什么不呢？”
“未音，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可知若此事闹开，你将会面临着什么吗？”
顾未音看着他，“刚才大哥说了什么，这么快就忘了？大哥忘了，我可记得清清楚楚，你说‘毕竟不是你做的，纵然是宋氏再颠倒黑白，这世上还是有公道在的。’”
“我……”
“水心的死与我无关，我为何要用银子去堵他们的嘴？”
“这……”顾沉修沉默了下来，半响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可若是不这么做，你又该如何自辩？若是在半年多前，此事闹开只需找官府验尸一切便可真相大白，但现在……”
若是水心的家人一口咬死了就是顾未音害死了水心，若是宋氏安排得当，到了那时，便是顾未音浑身上下长满了嘴，怕是也说不清楚。
“大哥。”顾未音叹了口气，“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一切都是在为我着想，可大哥你可有想过，宋氏既然能颠倒黑白，我们为何就不能让一切真相大白呢？”
顾沉修看她，“你的意思是……”
“这世上根本就不存在天衣无缝，水心虽然死了半年多了，可到底只是才过去了半年多，而且，大哥你别忘了，人是顾安堂逼死的！”
人都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顾沉修到底不糊涂，稍稍一思量便懂了顾未音的意思。
眉头渐渐舒展，苦笑道：“是我糊涂了，差点做了糊涂事。”
他一向正直，以无愧于天为目标。
可差一点……
如果他真的效仿了宋氏的做法，用银子去堵水心家人的嘴，那么，他和宋氏又有什么区别？
自从水心死后，妹妹身上便背负了一条丫鬟的性命，若是他让水心的家人闭嘴，那和间接承认了水心的死与妹妹有关又有什么分别？
是他糊涂了。
“大哥，关心则乱，你要相信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般无用。”
见长兄清醒了，顾未音缓下声音说道。
顾沉修冲她勉强笑笑。
“关于春嬷嬷的失踪，这两日我一直有一个大胆的猜测，只是……”
“什么猜测？”
顾未音并不太确定道：“大哥，你说此事与萧慕凛有关的可能性大不大？”
顾沉修一惊，“宸淮王？”
“恩，原本我并未往他身上想，只是不久前我得知，当日在佛古寺山洞里他是清醒的，换而言之，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了我的身份，有没有可能……”
话说到这，顾未音便有些说不下去。
总感觉说不通，但是这个念头又徘徊不去，两相胶着，实在矛盾。
“并非没有可能！”
顾未音说不下去了，但顾沉修听懂了，沉吟稍许，颇为认真道。
“大哥也觉得这个猜测是成立的？”顾未音眼睛一亮，这么说来，并非是她自作多情想多了？
“换位思考一下，若我是宸淮王，你突然冒出来本意是好心救我，却最后不留下任何信息，没有所图的离去，正常情况，我必然会认为你有什么图谋。”
这样解释起来，宸淮王派人跟着顾未音，然后阴差阳错之下带走了春嬷嬷，也是极有可能的。
“当然，按你先前所说，这宸淮王不按常理出牌，所以……”
所以，这个换位思考究竟是否成立，他也不能保证。
“不过，有了方向总归是好事，至于究竟是不是如我们所猜想的那般，派人查一查就知道了。”
顾未音赞同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你也不必担心，此事我会去和罗叔叔说，有了消息第一时间告诉你。”
说完了正事，很长一段时间里，屋内的气氛仍感觉出压抑。
顾沉修有心调节气氛，但也知道自己不不擅此道，想了想，只能转移话题，“方才可是宋婉来过了？”
“是，来打听我的亲事。”
“宋婉是宋氏年轻时候的翻版，和她相处时莫要大意吃了亏去。”
宋家虽然是他的外家，但于顾沉修来说，却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从他查到宋家并非不知情当年宋氏对他生母的所作所为，以及默许宋氏对他下手，并在每次见面，暗示他兄友弟恭，让他辅佐顾安堂当上世子，日后承袭爵位开始，他便对姓宋的一家子死心了。
中午顾沉修在流水轩用过膳便回去了。
送走了长兄，顾未音便吩咐碧池去找满屏，让她盯着宋婉的一举一动。
“大小姐，您说她信了吗？”
“信了。”顾未音淡淡道：“但不会全信，她会找宋氏求证。”
有句话长兄说得极对，宋婉和宋氏年轻时候，不只是样貌长得像，便是性情，也几乎一模一样。
只不过现在的宋婉还年轻，所经历的没有宋氏的多。
但论起不择手段，她们姑侄俩如出一辙！
“那她会不会供出大小姐来啊？”碧池有些担心。
顾未音失笑，“她还没那么蠢。”
打发了碧池和周嬷嬷下去，顾未音便去了内室歇晌。
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
碧池进来报：“满屏不久前传信来，宋小姐出府了，好像是和夫人在梧桐苑闹了起来，出门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
“她倒是观察的仔细。”听到宋婉眼睛都是红的，顾未音忍俊不禁，“去拿十两银子给满屏，让她继续盯着。”
**
顾未音再次见到宋婉，是在宋氏生辰的前一日。
相较于之前所表现出来高人一等的姿态，今日的宋婉明显萎靡了许多。
再厚重的妆容也掩盖不住她的憔悴。
顾未音故作看不出，一切如常的与宋婉闲话。
只是显然，宋婉的心思并不在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话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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