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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不用再纠结了。
故而，在顾未音再次问她的时候，她没有任何犹豫，便将那晚的事和盘托出。
意料之中的结果，顾未音并不是特别的惊讶。
“大小姐，宸淮王对您真的很好，奴婢瞧着都觉得他可怜。”没错，是可怜，尤其是宸淮王走的时候，那种孤独感，险些让她落下眼泪来。
“那你觉得，我对他不好吗？”顾未音反问道。
碧池咽了咽唾沫：“您是想听实话，还是……”
顾未音：“……”
“算了，你什么也不用说了。”
难得在自家小姐的脸上看到窘迫的表情，碧池忍不住哈哈大笑，笑过后说道：“虽然奴婢说不上您对宸淮王有多好，但是奴婢看得出，您是喜欢宸淮王的。”
此话一出，顾未音的小脸不受控制的红了起来，尤其是一双耳尖，红的好似要滴血一般。
碧池捂嘴偷笑，“您别不相信，是真的，或许您自己都没察觉到，您看宸淮王的眼神，唔，就好像天地间只此他一人一般，眼里再也容不下别人似的。”
顾未音扬眉，她看萧慕凛的眼神像碧池说的这样吗？
这件事顾未音记在了心上，故而在萧慕凛过来时，她特意注意了一下，先看了萧慕凛一会儿，然后保持住那个眼神，拿出小镜子。
然后她发现自己被碧池忽悠了！
哪里有像她说的那样！
害得她都当真了。
“怎么了？”萧慕凛不解她的行为。
顾未音抿唇，“我被碧池那丫头骗了。”
“她骗你什么了？”
顾未音的声音戛然而止，半响才摆手：“没什么。”随即岔开话题，“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明日便准备动身，你呢？”
萧慕凛抬头看她，“我这次认真的问你一句，你想我同你一起吗？”
顾未音不甘示弱：“那我也再认真的温暖一次，你想同我一句，还是回京？”
“我想同你一起。”不同的是，这次萧慕凛没有再无休止的将这个话题纠缠下去，而是即可给出了答案，以及结果。
顾未音笑了，歪着头，也颇为爽快道：“我也想你同我一起。”
萧慕凛握上她的手，“那你可要想好了，你要去的是你生母的祖地，见的是祖地的人。”
萧慕凛的话说的很笼统，但顾未音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暗示她，一旦她带着他去了生母的祖地，那么在一定意义上，他们两个人的关系就已经板上钉钉了。
之所以让她想好，就是担心她日后会后悔。
“恩，我知道。”顾未音眨眨眼：“丑夫婿总要见岳母的。”
没错，是岳母，因为章栖霞死后，顾远将她葬在了祖地。
这次回来，所找的借口并非只是借口。
她也的确是回来祭扫亡母的。
……
顾未音出生于阳春三月，而章栖霞的忌日也是在阳春三月。
在接下来的路程里，顾未音和萧慕凛并未特别着急的赶路。
转眼，新的一年到来。
在腊月二十八那天，他们便在这个叫木瀛洲的地方暂停行程。
因着萧慕凛一行人的加入，原有的队伍一下子就扩大了不少，人自然也多了一倍，所以往往在投宿客栈时，为了方便，都是包下整个客栈。
在木瀛洲也不例外。
客栈的老板很热心，过年这天，他们夫妻热情的招呼顾未音和萧慕凛他们，大家伙围在一起过年。
年夜饭设在客栈的大堂里，一共摆满了五张桌子。
许是过年的气氛使然，整个年夜饭吃的相当热闹。
这是顾未音回来后过的第一个年，也是前世今生过的最热闹的一个年，一个高兴，便喝了两口酒。
客栈老板夫妇酿的梅子酒很好喝，酸酸甜甜的，但是后劲很足。
顾未音很快就醉倒了。
萧慕凛让其他人继续，自己则抱着顾未音上楼，碧池要跟上去伺候，被萧慕凛给拒绝了。
回了房间，顾未音神情的清醒了许多，便央求萧慕凛带她上屋顶看月亮。
萧慕凛没有办法，就给两人都穿好大氅，然后抱着她从窗子里出去，直接掠上了楼顶。
今晚的月亮挺亮的。
顾未音满足了，便变得很乖，靠在萧慕凛的身上，托着腮仰头看月亮。
萧慕凛担心她冻着，时不时的给她整理大氅，确保不让寒风侵袭。
从一出生，他就是宸淮王，再加上身体的缘故，从小到大，身边伺候的人就没断过，他不会伺候别人，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每面对顾未音，就好像无师自通一般。
其实他针对此也曾认真考虑过，清楚的意识到，这世上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无师自通，他所以为的无师自通，不过是平日里善于观察，之后再运用到顾未音的身上。
或许是一回生两回熟，如今他做起这些来，倒是越发的熟能生巧，十分的自然。
“你知道吗？”
顾未音忽然开口。
“什么？”
“我已经好多年，好多年没过过年了。”
顾未音的话，萧慕凛也没多想，只当她是说之前的仰人鼻息。
“你相信前世今生吗？”顾未音终于将目光从月亮上移开，偏头看向身侧的萧慕凛。
“前世今生？相信。”萧慕凛当她是醉话，说相信更多的是在哄她。
但对于此时醉意朦胧的顾未音来说，却当了真，她嘘了声，“既然你相信，那我就悄悄地告诉你，我就活了两世。”
萧慕凛瞪大眼，但看着她满是醉意的模样，又笑了起来，“是吗，那你还记得上一世的事吗？”
“记得，一直都记得，我死都不会忘！”
顾未音费力的眨眨眼，“我记得叶方是怎么对我的，记得那几年的绝望，记得自尽时的痛苦，记得一颗心是怎么掏空的，这些我都记得，我好恨，好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好恨为什么会那么懦弱，特别特别的恨……”
顾未音似醉非醉，她的一双眼睛看向黑夜，有晶莹闪烁。
萧慕凛看在眼里，心口震撼，与此同时，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上心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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