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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早饭,顾未音便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不管是萧慕凛还是罗墨子,都一概不理会。
她捧着平安符,在心中默问:“父亲,您告诉女儿,女儿该怎么做?”
自然不会有回音。
许是放弃了,她沉沉的叹了口气,将平安符收起来,收到一半,脑海中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猛地看向平安符。
会不会,会不会……
她咬了咬牙,最终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找到剪刀,沿着破损的边角,小心翼翼的将平安符剪开,霎时间,里面所存之物映入眼帘。
顾未音颤着手将东西取出来,展开。
竟然是半张银票。
只有五十两的面额。
而且根据银票的印记,是先皇时期发行的。
顾未音急声喊罗墨子和萧慕凛,很快两人就过来了。
“怎么了怎么了?”
“你们看。”
萧慕凛问她:“这是什么?”
“我爹给我的平安符里面夹带的。”
“半张银票?”罗墨子不解:“干爹将半张银票放到平安符里面干什么?”想到什么,他倏地瞪大眼:“难道说,这就是信物?”
顾未音激动的心情稍作平复:“我猜是。”
她的话音刚落,侍卫便来报,那妇人来了。
“是不是,一问便知。”萧慕凛说。
不一会儿,妇人从楼下上来。
“大小姐,可有信物?”一进门,妇人什么话也不说,直接了当的要信物。
顾未音将半张银票取出来,“可是这个?”
妇人眼神一下就变了,她从怀里也取出半张银票,然后走过去拿过顾未音手里的半张,两张合在一起,严丝合缝,凑成了一整张。
妇人嘭一下跪下:“奴婢章斐拜见小主子。”
章斐这一举动,已然是最好的说明。
所有人都齐齐松了一口气。
顾未音上前,将章斐扶起来,“辛苦你了。”
“不辛苦,章斐能在有生之年见到主人的后人,已然心满意足,死后到了地底下,也有颜面见主人了。”
章斐一改之前的冷硬,眼睛湿润,情绪很是激动。
顾未音垂下眼睑:“只是可惜,我对母亲……”
章斐叹了口气:“这都是命,也是章家人该承受的命运。”
吐出一口气,章斐沉声道:“小主人,还请屏退左右,有些话,奴婢要与您说。”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出去。”萧慕凛主动扯着罗墨子离开了。
待房门关上,章斐问顾未音:“小主人,那位宸淮王与您……”
顾未音脸颊有些红,“你看出来了?”
“不可,小主人,万万不可!”章斐突然激动道,“小主人,您不能嫁人,绝对不能!”
此话一出,顾未音吃了一惊,“为何这么说?”
“小主人,您可知道主人是怎么死的吗?”
不待顾未音说话,章斐接着说:“您可知道老夫人又是怎么死的吗?”
“您可知道,章家为何人丁凋零?”
顾未音脸上的红晕顷刻间褪散,取而代之的则是惨白,她抿着唇没有说话。
章斐纵然不忍心,也还是将实情道出:“那是因为,章家女人体质特殊,若是一生不嫁人,或是嫁人后不生子,便可一世平安,可若一旦生子,孩子诞生,母体便会顷刻间散去生机,小主人,您不能生子,不能成亲!”
否则的话,她就会走上所有前人的老路!
顾未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扶着桌子慢慢坐下来,“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错不了,我爹曾说过,这是章家人的命运,谁也改变不了,无人能逆转。”
顾未音忽然想起来了。
想起罗起每每在提及母亲时,那说不清道不明的态度,以及欲言又止的模样。
对章斐的话,已经信了大半。
可是……
顾未音闭了闭眼睛。
半响后,才道:“我娘其实可以……她知道的对吗?”
章斐沉默了,看着一脸颓败的小主人,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她不后悔将这些真相告诉小主人,因为只有这样,她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是,主人知道,一直都知道。”章斐目露怀念:“我与主人一同长大,我比她大了两岁,从小我们就在一起,在主人懂事后,当时的章家家主,老主人,便将此事告知了主人,并要主人发誓,这一生不得嫁人,即便嫁人也永不生子。”
“主人发誓了,可造化弄人,主人竟然遇到了姑爷,也就是您的爹,主人命我们隐瞒所有事,后来,我们眼睁睁的看着她成亲,怀孕。”
“主人临终前,我就在京城,当时主人后悔了。”
章斐叹了口气:“主人后悔生下您,不是因为她怕死才后悔,而是她觉得,她生下了您,却无法陪伴您长大,所以她后悔,她也懂了老主人为何要让她发誓,因为那种离开心爱之人的感觉,比死还要难受。”
“可这世上,没有后悔药。主人临终前命令我,有朝一日,一定要将这些事告诉您,务必看着您,不让您成亲,也不让您生子。”
只是她没有想到,姑爷战死沙场,而她又不能离开栖霞山,中间隔了这么些年,才见到小主人。
更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再次见到小主人时,已经晚了。
小主人已经有了心仪之人。
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还是要完成主人的嘱托,不只是如此,也是因为小主人。
“小主人,请您务必要三思。”
顾未音坐在那久久没有反应,她的眼神空洞,没有神采。
许久之后,她才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现在说这些为时尚早,眼下重要的是,我要去栖霞山!”
“小主人可是因为金矿?”
顾未音并不意外章斐会知道金矿的存在,好歹她守了栖霞山这么多年,发现也不奇怪。
“是,我已然上报朝廷,金矿将全权由朝廷接手。斐姨……您与母亲是同辈人,我这么叫您没错吧?”顾未音:“斐姨,您守在栖霞山十几年,您也该过自己的人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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