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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一北看去，竟然是在段家相识的酒老！
当初在段家两人算的上是忘年之交，一瓶桃花源酒足以畅谈所有。
再见时，已是物是人非。
酒老不再是曾经的那个邋遢醉鬼，一身松散的练功服，头发也梳的十分整齐，精神抖擞的样子，与先前判若两人。
而他身后更是跟着十几个统一服饰的男子。
定睛一看，洪海南也正在其中。
“酒老？您怎么在这里？”
莫一北直接撤下星源之力，迎面走了上去。
对于酒老，无论是从年龄上，还是打心眼里，他都还是十分尊敬的。
慕天雷长出一口气，这杀神总算没有对自己动手，否则今天能否活着走出这黑市，当真难说。
“嘿嘿，还记得老朽，甚幸！甚幸！”
酒老咧嘴一笑，拍了拍莫一北的肩膀。
“听闻你与我家小儿之间有些许误会，今日特带他来前来赔罪。没想到，居然是你小子！哈哈，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酒老说完，便让洪海南上前。
“此前之事，多有冒犯，请原谅！”
满堂皆惊，这杀神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洪家最年长的老爷子亲自带着洪海南前来道歉。
莫一北此时才明白，原来酒老正是洪家掌舵人！
曾经那个整日酗酒的老头，竟然有如此深厚的背景。隐武洪家，也难怪他会出现在段家之中。
“既然是酒老家人，那也算得上不打不相识。”
莫一北没有咄咄逼人，各退一步。
此时，慕天雷赶忙上前，对着酒老深鞠一躬。
“洪老爷子。”
酒老看了他一眼，略有一丝怒意。
“我多次与你们说，莫要狗眼看人低！今日若不是我与这小友有些交情，看你们如何收场！”
慕天雷低头不语，有些唯诺。
“老爷子，教训的是。”
言罢，酒老又面向莫一北，嘿嘿一笑。
“昔日与小友一别，已是一年有余。老朽可还记得你那桃花酿的酒香，当真是一绝啊！”
“饮汝一酒，他酿再无香。”
莫一北怅然一笑，言道：“酒老谬赞，桃花源酒虽好，那也要配上知己方能品出其味。晚辈这里还有些许，有机会再畅饮一番。”
酒老一听，顿时两眼放光，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何为有机会，咱这就找个地方小酌几杯。”
看着心急的老头，哪里还有一点洪家老爷子的形象，完全就是一个馋酒的酒鬼。
莫一北挽下酒老的请求，说道：“酒老，我这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不如晚点我去找您？”
酒老有些作难，砸吧砸吧嘴。
“那行吧，你先处理，我在洪家等你。”
说着，酒老便带着洪家子弟一同离开。
而慕天雷也不敢久留，灰溜溜的带着手下走了。若不是黑市与洪家牵连甚大，恐怕洪老爷子今天也不会出手相助。
众人退散，黑市再次恢复熙攘的场面。
莫一北撩有兴趣的走到先前那个摊贩的面前。
他看得出来这人连觉醒者都不是，竟然面对慕天雷丝毫不惧，此人心性着实沉稳。若不是傻子，便是聪明至极之人。
“你不怕死？”
摊贩看着莫一北，眼神不起一丝波澜
“你不会让我死。”
莫一北闻言，顿时倍感好奇，他是哪来的自信，自己一定会救他？
“哦？何解？”
摊贩自信一笑，言道：“以你的实力，足以在这前方哨所占据一方。而你却与洪家、黑市两大巨头作对，这足以证明你的野心绝不止于此。”
“既然你有野心，那就一定会收揽人才。如果我猜的不错，第一个就是佣兵团谢小中，而我就是第二个！”
莫一北嗤笑一声。
“如此自信？”
摊贩推了推眼镜，靠在椅子上。
“其实从你进入黑市之时，我就在注意你了。你一直在观察所有物品的价格，这就证明你想和黑市竞争。其次，这紫葫芦怎能如你法眼，你能来我摊前，想来你也是听说过我。”
听着，莫一北笑了，没想到这紫葫芦竟然误打误撞救了这家伙一命。
“说真的，我还真没听过你！”
摊贩一愣，难道这杀神不是特地来找自己的？那刚才……
想着，他心有余悸，后背直冒冷汗。
莫一北看到他脸上的复杂表情，顿感好笑。
不过此人确实聪明，虽有侥幸，但也不乏是个人才，未来定有大用。
“给我一个收揽你的理由！”
摊贩没有先前的那副自信的模样，反而愈发想要表现自己。
“我可以为你将这黑市易主！”
“哈哈～”
莫一北大笑一声，转身离去。
摊贩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有些愤恨，难道自己真的不如他的法眼？
“当啷～”
一枚菱星落在他的摊位之上，摊贩抬头看去，只见莫一北依旧朝着出口走去。
他一脸欣喜，高声喊道：“我叫蔡斌！”
其实，当莫一北救他之时，就已经决定要将其收揽于麾下。
不为其他，只是从蔡斌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此人是个聪明之人。虽然有些自负，但能看得出来，他有自负的资本。
入夜，莫一北应邀来到洪家。
白天的那八十万战力，足以证明他的实力，即便是洪家也一改往常，对于这个杀神，表现得略有恭敬。
在一个洪家子弟的带领下，莫一北来到一处别院，酒老早已在等候。
能让这位老爷子亲自等候的人，在这前方哨所还真找不出来，而他就是第一个！
酒老看到莫一北的到来，一脸欣喜，赶忙拉着他坐到园中的柳木桌前。
“小友可真让我好等啊，想到那桃花酿，我这肚子里的酒虫就在隐隐作祟。”
看着酒老的一副馋像，莫一北哈哈大笑，翻手一抻，手中便多了一瓶桃花源酒。
酒老一把夺过，打开瓶口贪婪的喝上一口，顿感浑身舒畅。
“好酒！好酒！”
一连夸赞，可见他有多久没尝到过这般美酒。
想来也是，末世之后，人类再无种植粮食，这酒水一类的物品更加稀少，即便是有也都是粗制滥造。
“段老，逝了。”
莫一北打开紫葫芦，饮下一口。
酒老愣神，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倍感惆怅。
“老咯，我们都老咯，早走晚走都一样，我这哥哥也是解脱了。”
言罢，酒老仰头狂饮一口，枯皱的脸上似是挂上一抹泪水。
“你呢？这么久没见，过得如何？”
莫一北苦笑一声，站起身子，用手从头到脚比划一下。
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
这不是开心的笑，笑的是这末世不公，笑的是这世间疾苦。
一老一少，畅谈畅饮。
洪家后院时不时地传来两人的笑声，一些子弟不明，这杀神到底是何方神圣，竟能让老爷子如此高兴。
“你这小友好不地道，快说，你那紫葫芦里装的是何美酒，也不给我尝尝。”
酒老醉意微醺，想要夺过紫葫芦。
莫一北拿着紫葫芦避过，笑着道：“杂酒，杂酒，比不上桃花源酒。”
酒老轻瞥他一眼，也不再强求。
“小友接下来作何打算呢？”
闻言，莫一北有些沉默，思虑一会。
“建势！”
虽然酒老是洪家老爷子，但他也不避讳，直接道出自己的目的。
酒老脸色一黯，表情有些纠结，有些惆怅。
两人沉默半晌。
“现在是年轻人的天下，我这糟老头子就不跟着掺和了。记得当初见你的时候，你还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少年，一转眼就野心勃勃咯。”
莫一北笑道：“善良的人，在这末世活不长啊！”
“哈哈～”
酒水一瓶接着一瓶，两人喝的着实痛快。
“其实第一次见你，我便知你绝非平凡人。”
“金鳞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莫一北摇了摇头，连连摆手。
“酒老谬赞了，这句话不适合我。”
说着，他从椅上站起身来，在院中踱步，抬起紫葫芦饮下一口。
“屠夫百万终成帝，贤者圣人皆虚名！”
酒老浑身一震，手里的酒瓶“啪”的一声掉落在地上。
屠夫百万！贤者圣人！
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不复以往，终究还是变了，不做英雄，既是枭雄！
酒老深知他话中有话，那屠夫百万，会有他洪家之人么？他知道如果洪家与他作对，那一定会有！
“醉了，醉了，尽说胡话！”
莫一北用力拍了拍脑袋，摇摇晃晃的走到桌前，对着酒老嘿嘿一笑。
而酒老也略有尴尬的笑了笑。
“今晚与酒老聊的甚是开心，心中的郁闷一扫而空。舒坦！”
莫一北将紫葫芦放在桌上，伸展一下双臂。
“夜深了，酒老也早些休息，晚辈先告辞了，过些日子再来叨扰。”
酒老起身相送，被他谢挽。
摇摇晃晃，走走停停，莫一北出了洪家。
陷入沉思的酒老看到桌上的紫葫芦，伸手拿过。
打开饮了一口，眉头一皱。
里面全是清水！
一阵寒风吹过，酒老缓过神来，忽而哈哈大笑，忽而沉默不语。
“世间本无意，清水自醉人！”
莫一北给他留足了面子，这不是其他，是对一个老友的尊重。
两人的对话都是话里有话，不点破，却都心知肚明。
似是忘年之交，又像敌对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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