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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国来使无不盛赞当今圣上，论比古今的功绩，国力鼎盛。
至开国已有423年，开国祖皇20世孙——朱玉溪，定年号为云志。
紫禁宫中，纸醉金迷，歌舞妖娆。
一女子，身姿姣好，衣裙半露玉肩，似燕风莺啼，金镂花的饰铃纤纤摆动，一举一动的笑，可谓嫣非心是。
四柱直立，五爪金龙盘旋在上。
位上男子手撑着脑袋，闭目，一身黑金绣袍，不怒自威。
手指随着音乐节拍，敲打抓把。
“好好好！”
披甲的将军从门口走来，见状，朗声大笑。
笑了几声，他半跪下，低头躬身。
“圣上，卑职杨将，已从北征归来。”
豪气的发言，让音乐为之一滞，歌女身体停住。
“哦？爱卿回来了。”
男子悠悠睁眼，看向跪地的将军，瞳孔分紫与黑半连，竟为双瞳！
他含笑，站起身抚须，“有杨将在，真是为朕分了不少忧啊。”
大手一摆，“来人，赐座和酒。”
几名候在座位边的太监，“喏。”
随即利落地搬上一个木椅，杨将也不推辞，爽快坐上去。
手刚刚握杯，他正要喝下，清亮的酒色里，放了一颗枸杞。
笑容凝固，还微笑的神色突然变化。
杨将抬头看向大殿的皇位，一饮而过，“哈哈哈哈，好酒！至于北征的小事，圣上，区区野蛮之地，不足挂齿。”
说着，他顿了顿，等候回答。
“爱卿什么时候这么谦虚了，你的功劳，朕都看在眼里呢。”朱玉溪笑容不减。
手捏了颗红朱果，他嚼着，汁水从牙缝里流出，朱玉溪直勾勾看着坐着的杨将。
冷汗从额头滴下，气氛却炎热。
杨将的视线余光看向大殿，不知什么时候，歌女和闲站的太监都不在了。
除了，一直站在皇座右手边的人，衣服纯白朴素，就低着头，也不言语。
看不清五官，但手上捧着一卷书。
察觉到此人存在后，杨将壮硕的身体，仿佛止不住，不断颤抖。
是“书生”，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那名...
“卑职的事，圣上明察。”
心一横，杨将离座，咚一声跪下，头重重磕在地板。
玉质的石砖，没了内力的保护，额头立刻流出血来。
朱玉溪仿佛被吓了一跳，立刻关心问道：“爱卿！这是干什么？快快快，别伤着了。”
虽这么说着，却没有半分意思去唤仆过来，毕竟大殿中，只有三人罢了。
他嘴角微翘，只是转过身，语气平静。
“杨捷，你在朕身边多少时间了？朕，有点记不清了。”
杨捷继续跪着，犹豫一会儿，说：“至皇上7岁起，已经有30个年头了。”
朱玉溪手指敲打着，御座上的漆木。
“很好，你竟然为朕做了这么年，也该有点累了吧。”
他颦眉，拍了三**边人的肩膀。
“书生，你也这么认为吧。”
站在身边，书生抬头，五官上，带着一张白色面具。
他闲眼看了下杨捷，对朱玉溪拘礼。
“皇上，此事极好。杨将帅从北征归来，一路定已颇劳心神，还有暗伤在身，还是休养生息倒好。”
朱玉溪满意点头，就是下令，“好，既然如此，爱卿就先去休息，来日再见。”
杨捷低着头，颤声道：“是，那卑职回去了。”
他巍巍地起身，手指紧握。
来日再见？
“朕乏了，来人，回宫。”朱玉溪打个哈欠，拂袖而去。
“喏。”几名宫女和太监，紧跟在背后，神色冰冷，像个只听奏命令的木偶。
杨捷再次行臣礼，但再也没看堂上人的脸。
从进殿的豪气，到现在，他面若死灰：或许是时间到了，不，也该来了。
随着女仆高扬的——起驾声，他向殿外走去，踉跄的脚步虚浮。
“杨捷将帅，等等，吾还有事跟你说呢。”
见状，书生微笑，出言叫住要离开的杨捷。
说着，他顺着阶梯，一步步地走下来。
杨捷恭恭敬敬，说：“书生大人，有何吩咐？”
书生却是摆手，“哈哈哈，将帅何等身份，吾只是一介草民，你莫必这么客气。”
杨捷头低得更下了。
“哪里，书生大人能被圣上慧眼相中，是我们古明朝这些莽夫，已至百姓的福气。这是应该的。”
见杨捷服软，谈话言语不卑不亢，书生暗道：这个将帅，虽莽粗犷，但心性颇为稳健，大抵在外那么放肆和高傲，也是一种保护自身的伪装。
不愧被朱玉溪屡赐重任，当真是统领三军的绝佳人选。
再是试探也没什么趣味，书生便直言：“杨将，你可知圣上的用意？”
“不知。”杨捷心中微动。
是吗？书生大笑，他笑声颇为儒雅，却倒是没有和牵强的感觉。
面具下，他意味深长望向杨捷。
“哈哈哈，这招杯酒释兵权，还是学的古朝宋祖的招式，当真是唬住了堂堂的一国将帅。”
“但，将帅，真以为圣上就这样让你歇着了？”书生顿了顿。
他淡淡开口：“那也太过浪费了。”
杨捷心思细腻，粗犷的浓毛脸，露出疑惑。
作了个拘礼，杨捷抬头：“望先生，指点迷津。”
“当朝，你说我国，是否鼎盛？”
书生问。
“位及诸国之首，相当盛华。”
杨捷眉头皱起，答道。
谁知书生白衣飘飘，走到身边，摇头否认。
他半遮的下巴，是光滑的脖颈，嘴唇红润。
杨捷一愣，这般长相，最多二十余？
书生眼睛微眯，“是鼎盛，却也是立于火山口。”
“一个没注意，就可能被热浪吞噬，顷刻间覆灭。”
他看向深思的杨捷，继续说：“而圣上，六个月前，好端端派你去远征，实则是为了让你，震慑边境。毕竟，能一举灭了【邱泽】，我们的实力，就让那些宵小，不敢赌。”
犹豫几秒，见书生没有敌意，杨捷便大胆去问。
“我知道了，可圣上，又为何辞了我的职位？而且，诸番近些日，多少名门望族，都被一纸令言，满门抄家....这些事，请恕，卑职不能理解。”
对此直击中心的提问，书生额首，很好。
他看了眼殿外。
“此处不适合谈这些事，杨将帅，还是跟吾到一地，咱再细细谈论。”
说罢，他纵身跃出，脚尖凌空，眨眼间，腾出了几十米远。
却毫无气劲流转，轻松地像个白鹤。
书生回头，不忘催促，“将帅，可别跟丢了。”
杨捷惊讶，眼睛一亮，好妙的轻功！
身为明朝明面上、还是暗地里，杨捷他都是一绝的武师，素有绝派武帅的威名，这短时间，也没有看出书生，古怪的轻功出自哪派。
虽心有惊奇，但动作也不含糊。
没过多久，杨捷便跟了上来，浑身流转着浩荡的内力，气息看上去颇为恐怖。
化境？五十岁的他，早在二十出头就达到了。
二人在空中飞跃，除了偶而要借助物体腾起，基本跟飞无疑了。
尽管在森严的紫金宫，多个守卫察视，却无人发现两名“胆大”的家伙，这般肆意使用轻功。
就连越过城墙，都没人发现。
二人极快的身影，速度惊人，一下子便离开了紫禁宫，离玄武门越来越远，但还没有减缓的趋势。
“好好好！痛快，书生大人的轻功倒是精妙的很！”杨捷朗声大笑，声音却在身边一尺多传递。
书生打量着对方，也是赞赏：“好功夫啊！将帅的武功，天下也没有敌手了吧。”
“不不不，”谁知在武功这方面都颇为傲气的杨捷，却是摇头。
他嘘声感慨：“天下还有三人，我不能对敌，大漠的云燕长，无极道馆的天师，武林当今的盟主——江絮衣。”
“三人都是当世无敌手，我只是一名小小将士而已。”
嘴上说着，但杨捷的神色并没有多少敬畏。
“哦？”书生微笑，“吾听说，云燕长曾经败在你的手上啊？”
杨捷思索，“那都是以前的事了，这么多年过去，以他的天资，现在估计谁胜谁负不一定。”
“那，”书生顿了顿，手上书卷合上。
“再过几日，吾记得，好像江湖有个什么武林大会吧？是北原的天山吗？”
书生突然闭上嘴，瞥向杨捷。
同时袖子一摆，轻功卸去，他停在了一处树冠上。
这里，茂密的树林，却是鸦雀无声。
闻言，男子刚毅的脸色，闪过一丝震动！
杨捷眼帘微低，“是的。”
他视线张望，太阳光射入了草丛内，几点反照。
“哈哈哈！这么紧张干什么。”
书生却是一笑了之，扶着下颚，站立在树冠上，也倒是稳得很。
好一个不紧张，好一个换个地方说！
杨捷冷哼，他也不再掩藏，不悦道：“有什么事都说了吧，怕是毁了大殿，这番心思，书生大人也倒是细得紧。”
书生摇头，“唉，吾也没办法。”
但他那轻松的语气，让人看不出丁点为难。
“师从江湖巨门【天山门】的将帅，吾问，去还是不去？”
“去，难道我还能拒绝吗？”
.
.
埔城。
半夜，灯火通亮，距离峡谷之事，已经过了一天。
“呼呼呼，酋长！看我逮到你了吧！”
蔡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见酋长正趴在桌子上，大口吃包子，气不打一处来。
他连忙向店主鞠了一躬，向包子埔的老板递过去一贯铜钱。
摸着脑袋，像极了一个遇事尴尬的青年（年龄被调整为二十岁，前文提了），同时蔡摁住猫咪。
“哈哈哈，这不好意思这是我的猫，给你添麻烦了。”
缠着头巾的老板娘，捂嘴笑，把钱还给蔡。
“哈哈哈，好俊的小伙子，原来它是你的猫啊，怪可爱的。钱什么的，没事没事，一点吃食，不要紧的。”
蔡点点头，却还是把钱塞去，为防止拒绝，连忙说：“诶，这猫好吃，钱怎么不能要，这年头生活也不容易。”
见此，老板娘坳不过蔡，便是收下。
“小伙子，心里敞亮啊，”老板娘说着，还上又一蒸笼，脸上笑呵呵的，“你是江南来的吧，走这么远的路，莫不是去天山？”
蔡把猫捧在怀里，微笑回答：“嘿嘿，的确是，别看我这样子，也是习武之人呢。”
老板娘埋头递给一个要包子的人几个包子，跟蔡搭话：“害，我懂，埔城最近，也是来了好多人呢。”
说着，她抹了抹头上的汗，对于一个人来说，赶上夜市，这活挺忙。
蔡正暗地里揪住肥猫的腮帮子，低声教训着。
“喂喂喂，你这猫，再吃下去我就没钱了。”
见老板娘给自己说话，蔡不动声色把猫放在头上，瞅了眼正排队的客人（古代就有了哦），“是挺忙的，要帮忙吗？”
老板娘忙活着，但还是婉拒，“这这么使得，小伙子，你还是去逛夜市吧。”
她露出深意的笑容，“这年头，漂亮的姑娘也不少咯！把握机会啊。”
蔡汗颜，得了，咱都奔四的老大叔了，虽说扮演年轻人的话，还是轻车熟路。
一番解释，老板娘还是被蔡说服了，毕竟以猫咪为借口，谁不爱呢。
于是乎，阿蔡同学，堂堂离弃者，居然开始为包子铺帮工。
他向路过的客人分发包子，并收钱，至于酋长，懒洋洋地趴在桌子边，看着络绎不绝的人流，好不自在。
灯火通明，算上现代计时法，已经接近10点，甚至还有人在点花灯，聚集在一起跪拜。
打听后，蔡知道，这好像是，特有的节日，为大旱的百姓祈福，名曰【福泽日】。
蔡看着自己，从黑色西装早就又自动变为青衣，似乎这是强制的默认服饰。
果然吗？他和卿龙代表着什么身份。
待人少了许多，蔡拍着手上的生粉，抽空跟老板娘有一话没一话聊着。
“老板娘，你说最近，埔城来了好多人？”
老板娘歇坐在木凳上，喝两口水，“是啊，来了好多人，前几天，还有位来买包子，听口音，反正不是本地人，倒是有点像国都那边的。”
“不是本地人吗？”蔡沉思，国都？啧，有意思了。
他抬头，见天色不晚了，月亮已经爬上了半空。
一把抱起酋长，突如其来的举动，差点把猫吓死。
酋长颓废的眼睛充满怨念：搞毛线啊！不把猫权当一回事吗！
蔡贴着猫头，向老板娘告别。
“玩得挺尽兴，谢谢老板娘，有时间再会了。”
便是准备往街道走去，那个方向是，他租的客栈方向。
老板娘也没意外，她起身，轻声道：“对了，小伙子，也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拿着这个。”
蔡愣住，一个纸包就被塞进了他的手里，他罕见地笑了，有点温柔？
酋长被抓在怀里，瞄了眼两人：这家伙，其实根本没那么坏吧...
揣入怀中，也没有打开看，毕竟手指还有生粉，不干净。
脸上洋溢着，年轻人特有的灿烂笑容，蔡挥着手，一人一猫，在老板娘的目送下，消失在街道尽头。
有时候，小小的温柔，谁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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