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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当时头脑一热，她们过了劲头，也知道凭着她们眼下的处境，怎么也不可能买下余掌柜的房子。
差距是件很奇怪的事情。
譬如，差距不大，人通过一段时间的拼命便能迎头赶上。这样刚刚好的距离足以激励人奋进。
但若是差距太大，不仅不能激励，相反还会让原本的积极性受到致命性打击。
而后一种，就是青橙这群人眼下所历经的。
五十两，她们可以为之努力拼上一拼，可是买下宅子的八百两，她们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筹到。
那是“天价”。
不可企及的天价。
足以劝退她们所有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积极性。
“小九，你也别垂头丧气的，我们还可以想想其他法子，除了余掌柜的大宅子外，我们实在不行就租下其他的地儿……”
瞧着青橙“一蹶不振”，计划的第一步就受到阻碍，她们知道青橙比她们更加难过。
“你看，开春以后，我们会四下里游医，也不需要那么多房间，有个两三间就可以……”
退而求其次。
她们倒也觉得没什么。
只是，苦口婆心劝了半天，青橙没有丝毫要回应的意思。
劝不了，她们也只能作罢。
而在他们放弃之际，青橙忽然要她们之中，派人前去山下迎接客人上山。
这话说得莫名其妙。
“如果运气好的话，我们的房子，多半是差不多了……”
青橙的话，听在这群女人耳朵里，无异于天书。
众人面面相觑，愣在原地，就是没一人当真。
“那什么……我去吧……”
老三站了出来。
她觉得这件事她有责任，因为那日要不是她多嘴，也不会有后续被人辱了一次，小九虽然瞧着落魄，可她们毕竟相识的时间不长，小九受不了沉寂至此，她有责任。
所以，便主动站了出来，下山去迎接小九嘴里她们压根不相信的客人。
其实，即便人站出来。
老三也没当真。
所谓下山迎接客人，也只是慢条斯理，走走停停不说，沿途还看了不少初春时的风景。
等到行至山脚，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
平日里，这段山路，女人最多也就两三刻间便能下来。
“你……你不是那日在我家宅子前的人吗？！”
山下的余掌柜正不知如何是好，没想到遇到了熟悉的人！
“……！！”
余掌柜稀奇，其实，最觉得惊讶的却是老三。
她压根就没想山下会有人。
可如今不仅山下有人，还是曾经那个要租给她们大宅子的余掌柜！
“你……你今天来这里……做什么？”
虽然，女人有点相信了小九的话，但是，贸贸然她也要问清楚来者到底什么意思，才能放人上山。
“我要……我要见那天……被我推倒的女人！今天一定要见到她！”
被推倒的人？
那不就是小九吗？！
老三越来越觉得神奇，抬眼看了余掌柜身后的大包小包，眼底有了笑意。
“好，我领你们上山！”
山上。
没人将青橙的话当真，自然也没人真的等人来。
所以，待到见着老三领着余掌柜，以及大包小包上山时，脸上的神情可是时“精彩”的不得了！
“请问……这位小姐如何称呼？”
余掌柜瞧见端坐的女人，已经弃了拐杖，但好在她记住了女人的脸。
所以，即便是献殷勤，也能找对对象。
小姐？
这个称呼，她们好久没听到了。
入了这山洞里，她们这群人就没被人正眼对待过，更不要被人唤作小姐了。
“小九。”
不想报出真名，青橙索性就报这群女人给她起的名讳。
“九小姐，我想知道你是如何料到，大城里我余家的姑姑投奔不得！”
开门见山，余掌柜没有转弯抹角。
直抒胸臆。
事情发生以后，她最想不通的就是一个穷鬼是如何预料到事情的后续发展。
“敢问余掌柜的姑姑，是入了狱，还是身死？”
不讲推测过程，青橙只问结果。
余掌柜听闻女人如此开口，突然面色一凄，险些落下泪来。
“不瞒九小姐，我的姑姑她被押解前去京都，罪名是乱党余孽，多半是活不下来了……”
叛乱，杀头的大罪。
一不留神牵连家族，就将是灭顶之灾。
“我当日觉得九小姐的话很是奇怪，所以，留心一步，只身前去了大城一趟，正好迎面赶上了押解姑姑的囚车……”
四下打听，待到听闻自己姑姑的子女全都充入贱籍，男子为妓，女子为奴，这样的灭顶打击，要是她们也入了城内，一定跑不掉……
擦肩而过的灭顶之灾。
余掌柜脊背发凉后，就想到了那个给她忠告的“穷鬼”。
马不停蹄赶回城镇，她就备好了礼品，上山酬谢。
“既然捡回数条性命，那就好生过日子吧。”
青橙看着面前余掌柜，一脸淡定道。
“是是是，以后绝不动那些非分之想！”
每个人都想着往高处爬，可有时候高处不仅代表着机遇，还有未知的危险。
一不小心，可就是万劫不复。
“这些礼品就权当给九小姐的谢礼，至于从前你要租的房子租给了其他人，不过，我还有另外一处宅院，比那座宅子小了些，让下人们收拾收拾后，九小姐同诸位就住进去吧！”
一家近十口人的性命，一座院子回报算不了什么！
“好，院子我们收下了，多谢余掌柜的好意。”
青橙不同面前人客气，直接应下。
直到余掌柜离开，山洞里的女人都没回过神来！
她们一分没出，就这样有了座庭院！比之挣八百两还让她们吃惊不已！
“小九！小九你怎么做到的？！”
太过不可思议，女人们团团围住青橙，想小九给她们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不过，这一次青橙选择一言带过。
“猜的！”
猜的。
这明显的敷衍借口。
但实际的推演过程，青橙还真的对面前这群女人说不出口。
万舞雪死了。
死在天牢里。
非常戏剧化的发展，原本应该是万卿城的下场，没想到应在了万舞雪身上。
人已死，圣凰国没有继承皇女。
底下的城邦总是要“活动活动”的，而在这所有的城邦君主里，裴君主最是不安分。
余掌柜所要去的大城，正好是裴君主的领主城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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