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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愿望。
还是在能力范围内，所有的愿望皆可成全。
万卿城平日里不会如此的莽撞，也不会狮子大张口，这么对其他人承诺。
但是，她总归是欠了萧忆欢封钰的。
酒桌上，若是单单只提及二人，多多少少都会让他们有所顾忌，所以，她便将在场的人都算上，如此，也算是将萧忆欢封钰从特殊二字中分辨出来。
欠人情，这是最难偿还的。
萧忆欢封钰不比钟离魅，所以万卿城让他们提一个要求，此举自然是存了补偿的心思。
在她能力之内，补偿他们最想要的东西。
“我的好妹妹，你可是在玩火哦。”
青宁拿了两个酒壶，而后塞了一个进万卿城的手里，笑着道。
“是啊，因为欠人太多，还不了了，所以想个折中的法子，索性一下子全都还了去。”
女人拿起酒壶，仰头喝上一大口，任由酒水穿过喉咙。
“可你们人不是都互相欠着吗？有必要非要算的清清楚楚？你又不是要离开人世？”
青宁很不懂。
头一次做人，只能从以前经验中得着规律。
“不是我们人，你也是人了，我的哥哥，”万卿城笑着纠正青宁的话，这厮即便是以人的模样存于世间，依旧是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上看待发生的一切，“人确实不能活成一座孤岛，但是也不能欠下太多的人情，积的太多了的话，我就越发不知道从哪里还起了……”
问题不在他们身上，问题出在她万卿城的身上。
因为经由许莘老三以及封彩将军等一干人等的诘问后，她觉得自己不能再逃了。
既然她不知道怎么做，那就把选择权递到他们手里。
“你对他们到底是种什么样的感情？能不能跟我说一说？”
青宁不能够理解万卿城的心理，他虽然可以医治人类的疾症，但是他不懂人。
从前之所以吸收了那些岐黄之术，也是为了能够更好的融入人群。
毕竟，一个会医术的大夫，没有人质疑过他的存在是否合理，而且，即便是有人发现他不老不死之谜，他也可以换个地方，游方郎中本就是居无定所的。
后来，他找到了个一劳永逸的法子——成为国师。
国师作为圣凰国的神圣象征，不老不死这样的事本就该发生在国师身上，作为被人敬仰的所在，他就应该是永恒的。
可是即便是他经历了这么多，依旧是不懂人的情感。
“你喜欢他们？亦或是，你想要跟她们一起生活？还是你是真的喜欢他们的？”
青宁与万卿城从不需要遮遮掩掩。
因为她们之间没有任何的秘密可言，对于彼此的存在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现在算不算得上喜欢，但是，当初看到他们的时候，我喜欢他们，而现在要是非要找个说法，我觉得更像是习惯，就像是我习惯了喝水吃饭，他们每一个人在我身边，早就没了异世的那层差异感，我清楚的知道自己将他们当场跟自己一样的存在……”
她被异世吞没了。
变成了圣凰国的一部分。
一个人跟整个世界的博弈，最后以她的完全惨败告终。
“我有很多的时候会恍惚觉得，说不定在某个时间点，你也好，他们也罢，你们都是一直存在我身边的，你们跟我是一样的，而我也不是这个世界的异类。”
异类感被吞噬。
她不再是圣凰国的异乡人。
“这样不好吗？你的下意识选择我们成为你可以接纳的人，我终于能够理解人的行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宁高兴的开口道。
“我的好哥哥，你可歇着吧，天底下这么多人，你就观察了我一个，这以偏概全可是不能真的理解人的行为。”
万卿城笑着道。
酒意微醺，跟着面前的青宁畅谈也别有一番风味。
“我其实挺感谢你的，青宁。”
这样的话，不能清醒的时候说，万卿城便借着这三分的醉意，对着一旁的男人开口。
“我当初人生地不熟，到了这圣凰国，之所以能够那么理直气壮的折腾，最大的原因还是因为身边有你在，虽然所有人都看不到你的身影，但是我能看见你，知道你不是假的，那些就足以支撑我清醒的反抗女皇陛下塞给我的一切。”
从前，她只当自己是异乡人。
清醒的异乡人，圣凰国的旁观者，能够做到这些权势因为青宁的存在。
“没想到在你心里，我还不是个十足的混球，不错不错，这个结果不错。”
青宁对此很是满意。
本来，他以为万卿城这女人不恨死他都是难得。
“人呢，是件很复杂的动物，恩怨情仇这些事情可以出现在一人身上。”
万卿城笑着道，拎着酒壶迈着微醺的步子离开。
活着，活着，觉得还是没死的好好。
入圣凰国之初，万卿城想过，若是她没有重生就无需那般的纠结挣扎。
可是，真真正正四五年的挣扎下来，有了今天的一切，她便是觉得还是活着的好。
有得有失，这才是生活本色。
“掌柜，你要去往何处？”
府门前，有着马车一直候着，见着微醺的万卿城爬上车马，将人扶稳当后询问。
“今天，随你高兴，带我去哪里都可以。”
万卿城听着马车马夫的声音很是熟悉，心中有数以后，便任由其带着走。
哪儿都行。
陆氏城邦的里里外外，她曾经在这处待了不短的时日，所以，各处都清楚。
“那小的就逾越了。”
马夫看着醉酒的掌柜，将人服侍躺好后，送掌柜入了陆氏城邦的庙宇里。
车夫自然是没胆子带着喝醉的万卿城到处闲逛，之所以选择此处，也是因为有人吩咐她这么做的。
庙宇内。
一对夫妇瞧见马车进门，不顾着天上掉下的细雨，上前迎了上去。
“家主，小心些，地滑！”
身后跟着此后的仆从，哪里还敢待在后头。
连忙上前搀扶着夫妇，而后将马车里熟睡了万卿城抬了出来。
“你们手脚放轻些，不要弄醒她，也不要伤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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