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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倒是很意外，之前李慕白把李慕淮隐藏那么好，如今说见就见了？
“不想你担心胡思乱想。”
这个解释还真叫沈卿十分满意：“好！”
女人被暂时安置在赵大人府中，身边安插了一个信得过的小丫鬟。
赵大人更是单独分出来一个院子给这姑娘住，甚至没告诉家里人这是殿下的人，赵府上下都以为这是赵大人从什么地方找来的小妾，金屋藏娇。
赵大人有苦难言，但是想到如今深得殿下器重，这点委屈也就算了。
晚上的时候。
沈卿特意带了自己做的零食，跟着李慕白一起去了京城的一个看起来破败的寺庙。
但是从寺庙后面走出去，直接往半山坡上走的时候终于见到了这里的别有洞天。
李慕淮早得到消息，这两人晚上要来，他特意叫人烧菜煮饭，等到了晚上，可算是见到了想见的人。
李慕淮一脸坏笑，走到两人跟前先深鞠一躬，然后笑着说：“我以为你们只是说说，不想真的来了。今日天色不错，我们就在这院子里吃酒，如何？”
说完，李慕淮转头看看身边的沈卿，笑容很是和蔼和亲。
沈卿倒是表现平常，只是想到上次见到李慕淮突然出现的场景，依旧有些不舒服。
这个人，在她心里始终是个反派，不管如今他的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当初李家如果不是他内外勾结，也不会成为如今的样子。
沈卿坐在李慕白身边，跟李慕淮面对面。
饭桌前。
三个人像极了当年在李家的场景。
沈卿一直不说话。
两兄弟有说有笑，话题不过是最近外面一些平常的小事，说来说去也没说到重点。
沈卿耐得住性子，想看看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回来的突然，目的一定不单纯。
但是李慕白的表现好像已经堆他没有任何防备了，真要完全放下芥蒂，不知道以后会出多大的乱子。
沈卿像一只惊弓之鸟，时刻提防。
李慕淮主动给她倒酒，眼神交汇，一个毒辣，一个温和。
李慕白笑出声来：“卿卿在想什么？”
沈卿没说话。
李慕淮说出了真相：“嫂嫂还在生气当时我忽然出现吓坏了她。如今我坐在这里，依然是李家的一份子，嫂嫂只当我是贼人一样防备。嫂嫂，不如这样，你如此不放心我，现在就一把刀子杀了我。”
说着，李慕淮从身后的随从身边抽了把匕首放在桌子上：“嫂嫂，你来动手，我一定不会还手。”
李慕白放下酒盏，一点行动都没有，如果沈卿真要这么做了，可能也不会有任何阻拦。
李慕淮也不像在说笑的样子，只一双眼睛依旧温和的没任何攻击性，只是沈卿一双眉头拧的老高，嫌弃的望着他，而后真的拿了匕首起来。
攥着匕首，沈卿笑了：“李慕淮，当年你把李家搅合的不安宁，后来是丞相庇护你，给你疗伤，你痊愈后离开，如今相安无事回来，你当真以为我不敢动手了吗？”
看着匕首，锋锐无比，只要轻轻那么割上去，保准叫他脖子皮肉分家。
李慕淮耸肩：“嫂嫂，我这人已经这样了，如今我对任何人都没有用处。兄长收留我保护我，那是因为我还是李家的人，当年的事情的确是我的错，可人啊，应该给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你看，我如今还在养我的孩子，就算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也该给我个活着的机会。但是……”
话锋一转，李慕淮站了起来，一改之前温和表情，凝重眉头都拧成了疙瘩。
“离开后，我走了许多地方，我一直在查一件事。我的身世，兄长的身世，我时常在想，如果兄长不是李羡，那我一定要杀了他，我才会成为李家的老大。可是，事与愿违，我不是戏本子里的男主角，兄长是太子，而我甚至不是李家的人。你说，是否很可笑？”
沈卿怔住了。
他不是李家的人，那李家……真的只有李书跟李画了。
唐氏死了以后，李书一直在衙门里当值，到如今都不跟唐氏怎么联系，可能也是知道了唐氏如今的做事，想与这样的母亲少接触。
但他并不知道唐氏已经死了。
沈卿问：“那你是……”
李慕淮不在意的直接告诉她：“我的父亲甚至不是杜相儒。呵……”
一丝自嘲的口吻，摇晃着手里的扇子，拎着酒壶仰头喝了个一大口。
“我这些年，在李家其实早已经享受尽了荣华富贵，但认识贪得无厌的，贪婪叫我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等我彻底查明了我的身世，我才知道，我是我母亲从外面抱养，从一个乞丐手中买来的野人。当年二夫人假孕，骗过了杜呈祥，也骗过了李家的所有人。”
这……
沈卿震惊无比。
静默了会儿，沈卿才继续提问：“那，然后呢？”
李慕淮手里的扇子刷的开了，语气似乎也变的很轻很柔。
沈卿要仔细分辨才能听明白他的话。
“既然我是这样的人，何必继续当一个这样的人。别人的东西我争抢到手里，也不是我的东西。我的身体里流淌的不是李家的血液，何必要搭上这条命。并且，我现在也有了牵挂。”
他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只是从前没发现，那个时候被不切实际的利益蒙蔽了双眼。
如今抱着自己的亲生女儿，笑容都温暖了。
“嫂嫂，你怀疑我，没关系。那现在，是否还想动手杀了我？”
李慕淮立刻把儿子送到身边随从怀里，转身走到沈卿跟前，闭上了眼睛把脖子也扬了起来：“动手。我不会有任何怨言，但只希望嫂嫂对我的孩子，能像对外正常人一样。不要叫他跟我一样是个坏人。”
沈卿手里的刀子举了起来。
她回头看了看一直低头喝酒的李慕白，好像对刚才这一切没听到也没看到一样置身事外。
沈卿举着匕首，对准李慕淮的脖子。
手稍稍用力。
只要再用力，刀子会割裂开皮肉，切断里面的血管。
李慕淮会痛苦的倒在地上挣扎，被血水呛死，然后结束了这一切，也结束了她长久以来的仇恨。
沈卿深吸口气，手腕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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