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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近的路，言律还是在路上跑了神，车身在墙上擦过，他踩下刹车，下车检查。
这车是他刚买的。
是阮怀玉喜欢的颜色，可她坐过的次数寥寥无几，反倒是明薇，这台车上全是她的气味。
言律站在车旁，烦躁地点了根烟抽着。
回想着阮怀玉的那番话，她以轻松的口吻告诉他，“是有些恐婚，影响不大，我要说的是其他事。”
从前朝夕相处的两个人，每天都有说不完的话，却在婚前陌生了许多。
清晨的阳光稀薄落下，照耀在脚尖，言律低头看着，模糊出神，忆起这段日子的种种，他是冷落了怀玉一些，可她也没热情到哪里去。
她对待蒋京南，都要比对他热络。
是明薇，带走了他的注意力。
真是个毒瘤。
言律啐了一口，拿出手机，想也不想地将明薇的所有联系方式拉黑删除。
比起跟阮怀玉的这段婚姻，她算什么？
光影笼罩着面前这台车，言律眼神微眯，忽而想到什么，打了个电话出去，言语简短，“对，换台一模一样的。”
给怀玉的，都要是最好的。
－
婚礼的筹备到了末端。
除了没有发放出去的请柬，从婚礼场地到礼服，每一个重要环节都已经核对过，不会出错。
约了时间，言律亲自接阮怀玉到婚礼场地去。
车是新换的，没有别人的气味，车内熏的是她最喜欢的香薰气味，刚坐下，阮怀玉就发现座椅是崭新的。
上一次从孟含容的订婚宴离开。
车内的气味很难闻。
她知道那之前发生过什么，却还是强忍着膈应坐上了车。
可这次，言律特地换了一模一样的新车，阮怀玉不动声色，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腿好了就该出来走走，有利于康复。”
言律的腔调是最好听的，像春日里被晒暖的缓缓水流，流淌而过的声音很悦耳。
降下车窗，阮怀玉心情好了许多，“也是。”
“等会儿到了酒店，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你就提，在婚礼之前，我让他们尽量修改。”
对这场婚礼，阮怀玉是吹毛求疵的。
从开始到现在，折腾了言律无数回，他不怕再继续折腾，就怕她不折腾。
“你不觉得我烦吗？”
阮怀玉的问题变得奇怪。
言律藏住眼底的阴郁，扬着笑，“怎么会，这是我们的婚礼，你要求多一些，也是应该的。”
“其实这些年，你一直在迁就我，对吗？”
方向走偏了。
言律特地带她出来，想听的不是这些，“怀玉，我迁就你也是应该的，知道吗？”
“为什么？”
“你是我以后的妻子，迁就你不应该吗？”
是因为妻子这个身份，却不是因为爱。
他的回答，更加坚定了怀玉放手的心，她捏着自己的手指，陷入焦虑与紧张中，哪怕知道现在不合适，她也还是要说。
“言律哥哥，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对我还有感情吗？”
言律直视前方，“怀玉，除了对你，我没对其他人动过感情，这点你还不清楚吗？”
到了这种时候，他还在撒谎。
阮怀玉缓了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
婚礼策划团队是业界最顶级的，为这场婚礼，言家前前后后花了不少钱，只为哄怀玉高兴。
现场早已布置好，只等着交接验收。
灯光如星般洒落，花团之中都是阮怀玉喜欢的花种，光源氛围布置的很好，为了让她满意，前前后后更改了很多次，总算改成了完美无缺的样子。
站在中央，阮怀玉已经能够想象到婚礼那天，宾客齐聚一堂，欢声笑语，祝福她跟言律白头偕老的模样，那是美好的模样，最不美好的，大约就是在婚礼上撕破脸。
言律从那端走来，脚下，身后，都是微光的渲染，将他衬得的确像个新郎，他抬起手，却没牵到新娘。
“怎么样，还喜欢吗？”
阮怀玉没有再挑刺，“喜欢，这样就挺好的，不用再大费周章地去改了。”
再怎么改，都是没有用的。
“菜式都确定了吗？”言律将菜单递给她，“上面好像有你不喜欢的腌蟹，我让人退了。”
“不用。”
阮怀玉顺势挽住言律的手，“我不喜欢，有别人喜欢，再说了，新娘子哪有空吃啊。”
结婚那一天有多忙，阮怀玉在小姨的婚礼上见识过，新娘在那一天，根本没有吃东西的时间。
还没到那天，言律便心疼她了，“放心，我让人好好伺候新娘子，绝对不能让你饿着。”
松开阮怀玉的手。
言律看向出口的位置，“我去找经理再确认一下，你在这里等我。”
“好。”
抽出椅子，阮怀玉坐下，低头翻看手机的工夫，有人走了进来，她只当是言律，没在意，抬起头才看到是明薇。
她一脸坏笑，踏足这个神圣的地方，像是有意要污染这里，将自己的气味带到这里，她停在阮怀玉面前。
“我刚好在楼上吃饭，没想到这么巧，遇见阮妹妹。”
阮怀玉只平淡地扫过她，“我跟言律来看婚礼场地。”
这里布置的的确隆重，言家包下了三个月，这三个月都用来给阮怀玉做一场完美的婚礼，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被一个突如其来的女人破坏。
明薇站在这里，仰头扫视一圈，冷笑了声。
“言先生对阮妹妹，还真是一掷千金的好。”
这番阴阳怪气的话，阮怀玉不是听不懂，她无波无澜，淡淡眨眼，“是吗？他对我一直都是这样的，京南哥对姐姐不好吗？”
“蒋京南？”
“怎么？”
明薇认识的所有人中，蒋京南最薄情，“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你没听说他跟他老师的事情吗？”
阮怀玉佯装讶异，“是那位姜老师吗？”
现在不是扯蒋京南的时候，明薇轻耸肩，生硬地转移话题，“你跟言先生结婚的时候，会给我请柬吗？”
“当然了。”
阮怀玉眯着笑眼，“我们是朋友，这不是应该的吗？”
从门外进来，言律一眼便看到了明薇，他心下慌乱，脚步飞快，上前打断她们，生怕明薇胡说八道些什么，“怀玉，我们该走了。”
说完，他又疏离地看向明薇。
“明小姐，这是我们的婚礼现场，外人最好不要随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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