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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西装裤是条纹的，上身穿了件浅驼色的毛衣马甲，整张脸看上去柔和令人沉溺，站在阮怀玉面前，朝她微笑着。
她的睡意立刻被驱散，猛地坐起来，吓到面色惨白。
“……言律，你怎么在这儿？”
言律理直气壮地，“看你一个人上来，来陪陪你。”
“我不用，你出去。”
以他们的身份这样单独在一起不合适，要是被别人看到，又要谣传一些风言风语，对谁都不好。
阮怀玉退了退，缩在沙发角落中，言律笑了下在她身边坐下，垂眸看着她的脚，“我们是朋友，你怕什么？”
“但是被别人看到不好。”阮怀玉拿着抱枕抱在自己身前，分明是戒备的状态，“你先出去吧，而且康小姐不是还在吗？”
刚走到房门口，隔着门，康莺便听到了他们在谈论自己，言律对待阮怀玉跟对待她是不同的态度，对阮怀玉，他更加有耐心，轻声细语地。
“是你让我跟她在一起的，不然我根本不会找她。”
这样的话从言律嘴中说出来，让康莺难以相信。
他们在一起时，起码言律对她是无微不至的照顾，对她很好，绅士又温柔，她怎么也没想到，言律跟她在一起，是因为阮怀玉的一句话而已。
人格与感情在一瞬间遭受了双重侮辱。
康莺站在门外，双手止不住地发抖，隔着一扇门，听到门内的阮怀玉说，“我是这么说了，但我也让你好好进入下一段感情，不要对从前的事念念不忘。”
“我没有念念不忘。”
言律的话冠冕堂皇，“我只是想到今天是你的生理期，所以来看看你。”
说完。
他还不忘强调，“以朋友的身份。”
“那你看过了，可以走了？”
阮怀玉的态度坚决，言律却不肯听这些，“怎么还是对我这么排斥？”
这话含着些许的委屈。
阮怀玉也跟着软下了声气，“不是排斥，是被人看到不好，我嫁了人，你也要娶别人了，我们曾经订过婚，如果被人看到单独在酒店房间相处，会被传得很难听的。”
她都懂的道理，言律怎么会不懂，他装傻充愣，只为要单独跟她相处，“那我们出去聊聊，也是可以的。”
“言律……”
“好了。”
言律轻声慢调，“我跟他们说我是去洗手间，谁会发现？”
“你要聊什么？”
既然拗不过他，那就只好尽快聊完。
阮怀玉存的什么心思，言律明白，“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蒋京南这段时间对你怎么样，他不是被阮叔叔赶出阮氏了吗？”
“他是公私分明的人，工作上的事，他不会带到家里。”
“是吗？”言律半信半疑，“可我看他刚才对你的态度，并不好。”
趁着打牌的间隙，他竟然在观察他们，阮怀玉眸光凛冽地看向他，“我自己的事，我当然最清楚，你仅凭着他一个小时对我的态度如何，就判断他对我不好，那我问你，我们在一起的十几年你对我那样好，可最后呢？”
这番话可不像是阮怀玉说得出口的。
言律没有被骂得伤到自尊心，反而笑了声，“我们怀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牙俐齿了？”
这样亲昵又暧昧的话，他早没资格说了。
阮怀玉扭头看向别处，腰身微微扭转，纤细的腰与臀身比都是女人里最优越的那一卦，上身的毛衣堪堪盖住大腿根，大腿以下只裹了一条肉色的薄丝袜，那种丝袜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在一起时言律就叮嘱过她不要这样穿，对身体不好。
可姑娘爱美，受不了一入冬便将自己裹成冬瓜的模样，那也有违她富家千金的形象，所以她每次照常如此，内里穿得像夏天，外面居多只穿一件大衣，就当御寒的工具了。
“我一直是这样的。”
她没去看言律，言律却一直看着她。
她这个人，她的心与身，都是他势在必得的东西，哪怕被蒋京南碰过了，他也不嫌脏。
“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言律没话找话，“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分明很温柔，一句脏话都不讲的，现在骂起人来，有条有理的。”
闻声。
阮怀玉侧回眸瞥他。
她的模样是上天的恩赐，到了这个年纪，脸上的胶原蛋白蓬勃饱满，整个人像颗圆润细腻的珍珠，握在掌心的感觉是凉的，恨不得让人镶嵌在身体里，永不离开。
“那时是因为喜欢你，明白了吗？”
“所以现在是讨厌我？”
言律像个谦谦君子，就算被她默认是讨厌，他的笑还依然如沐春风般在脸上扎根，但他心中却有一双无形的手，每天都在折磨他，操控他的精神。
在不断地提醒他，要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拿回来。
一声没吭地，言律突然弯腰，靠在阮怀玉的身上，她想要起身推开他，他却开腔道：“怀玉，就靠一下，就一下。”
“这不合适，你起来。”
显然他们已经上升到了肢体接触的范围。
康莺没有再听下去，她启步下楼，一眼在牌桌之中找到蒋京南走到他身边，默默不语地站着，就好像已经说了很多。
谢绍均抬起眸，“呦，莺莺这怎么了？”
康莺望着蒋京南，欲言又止。
“我找蒋先生。”
蒋京南将手中的一叠牌扔了，拿起椅背上的大衣，像是瞬间会意了什么，起身就走，谢绍均察觉到不对劲，也跟了上去，他快走几步，“这是出什么事了？”
康莺没有跟上去。
她是要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的。
这种事，要他们自己解决。
进入电梯，谢绍均拉着蒋京南的袖子，约莫是明白了什么，“你别冲动，也许是误会了。”
“我没冲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蒋京南面上是很淡定，但心中到底是不平静的，从前他在高翻院，是高级翻译官，后来到了阮氏，是副总。
可现在他什么都没有了。
言律却有了康莺，阮怀玉要是醋心大法，跟他私下往来，也不是没有可能。
“绍均，把你的房卡给我。”
他不打算敲门给他们反应的时间，他要直接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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